她們仨被人群沖散。
司嬌出來隻看到喬揚。
喬揚站在人流朝她揮了揮手。
這次，司嬌沒挽她的手臂，兩人無言往回走。
走到一半，司嬌瞥了眼喬揚的側臉，她情緒不太高，往常看着她都會勾着嘴角，今天唇角下垂。
“沒什麼想問的？”
喬揚透過碎發，瞧着她笑靥如花臉。
過了很久，她才問：“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很小。”
“青梅竹馬？”
“算是，但關系不太好。”
喬揚沒再說話。
回到宿舍司嬌先去洗了個澡。
頭發還沒擦幹，洪顔又捏着鼻子出來了，指着司嬌罵，怎麼弄得到處都是水。
司嬌慢條斯理擦着頭發，沒搭理她。
秦詩言瞄了一眼，在自己座位上沒動，司嬌瞞着她們的事還沒說清楚，她賭氣不幫腔。
洪顔罵夠了進去洗澡。
司嬌開始吹頭發，吹得差不多，從桌子上抽了幾張紙，走到衛生間門口，把門推開，門啪一聲撞到牆。
她語氣很平靜，眼神剜着洪顔。
“哪裡有水？”
“你有病吧。”洪顔尖叫一聲，把簾子拉上。
司嬌沒有吭聲，她直接拿紙擦着浴室内的牆壁，頭斜着目光冷冷地逼問：“是這裡嗎？”
“還是這裡？”
她又換手擦另一側牆壁。
洪顔被她吓傻了，特别是一.絲不挂，最脆弱的時候。
司嬌将紙扔在她腳下，轉身把簾子拉得嚴絲合縫，聲線平得恐怖：“洪顔，别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惹我。”
洪顔将地上的紙撿起來，已經濕成一團，哭泣聲迅速充斥洗手間。
“司嬌，我要告老師，告老師～”
秦詩言撲哧笑出了聲。
她将椅子挪了挪，靠近司嬌，主動破冰：“說說吧。”
戴着耳機打遊戲的喬揚，将耳機扔到桌子上，轉了電競椅，懶散靠在椅子上，交叉手臂，一副頗有興趣的模樣。
兩人審犯人一樣審着司嬌。
她歎了口氣，反坐在椅子上，松口：“你們想知道什麼？”
“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你和方澤凡認識的事？”秦詩言憤憤，“這樣顯得以前我說方澤凡小話的時候，是個小醜。”
“我和他關系不好，說不說都行。”司嬌扶着額頭，“再說你那是什麼小話，我隻覺得是笑話。”
“不要企圖用諧音梗轉移話題。”秦詩言眯着眼睛警告她。
司嬌雙手一攤，表示任人處置。
“真不好？哪種不好？”
“一見面就幹架那種吧。”司嬌補充，“互相看不上眼。”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司嬌老實交代：“記事的時候就認識了，我們上下樓鄰居。”
“我靠，青梅竹馬。”秦詩言撇着嘴，一臉不公平，“我為什麼沒有又帥學習又好的青梅竹馬。”
“你想要啊。”司嬌拖着氣音，眨巴着眼睛，“可以便宜賣給你。”
秦詩言随手拿了個衣架，敲了敲她的椅子：“别不正經，教導主任訓話呢。”
教導主任的話題也開始不正經：“你倆沒擦出火花？”
司嬌眸子沉了沉：“他有喜歡的人。”
秦詩言與喬揚對視一眼，才恍然大悟：“我說他怎麼坐懷不亂，不過，倒是個癡情的人，也不知道被這樣的男人惦記的女孩得多優秀。”
“是啊。”司嬌交代完舒口氣，站了起來，桌子上的東西理整齊了，心情卻亂亂的。
喬揚發現一個漏洞：“那他為什麼同意給我們微信？”
司嬌停了手裡的動作，咬着嘴唇思考了一會兒，沒想通：“我也不知道，打個電話問一下。”
“我靠我靠！”秦詩言猛地站起來，将衣架扔回桌子上，來回在宿舍跑了兩圈，才極為平靜地來到司嬌身邊，“打吧。”
司嬌看了她一眼，翻開那個方姐，找到語音電話界面。
“等一下。”秦詩言突然攔住她，做了個深呼吸，“打吧。”
司嬌怕她又要搞什麼幺蛾子，眼疾手快打了。
.
這頭。
姜林雙手插進頭發裡，使勁抓了抓，他從方澤凡的右邊跑到左邊。
坐着椅子上的方澤凡刷着手機，巋然不動。
姜林一頭霧水，難以理解，甚至覺得方澤凡有病：“你不就是對司嬌有意思嗎，今天可是她主動問你要微信诶，主動诶，你為什麼不給他？”
方澤凡目光從手機轉到姜林要瘋的表情，又落了回去：“你怎麼知道我沒給？”
“靠。”姜林随意坐在他桌子上，揚着下巴，“吳博仁，你看到沒，方澤凡是不是沒給。”
吳博仁敲着電腦，注意力還沒回來，田冰舉着手湊近，添油加醋：“豈止沒給，還當衆羞辱。”
“沒那麼嚴重吧。”方澤凡半拉着眼睛，回憶那個場景。
他記不太清楚周圍人反應，隻記得司嬌紅唇緊繃，眼睛亮亮的，惡狠狠地瞪着他，像個撓人的小貓。
還挺可愛。
“有。”姜林被方澤凡推下桌子，他回到對面的座椅上，“當衆拒絕，不留情面，這和當衆羞辱差不多了吧。”
“沒人注意我們倆吧。”
姜林嗤了一聲：“你想什麼呢大哥。”
自己受歡迎程度，心裡沒數嗎？
“那會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數學系女神被拒絕，心碎後，封心鎖愛，然後沉迷學術，走上人生巅峰。”姜林擡起手，敬仰地看着頭上的燈光，仿佛那就是女神的光芒。
封心鎖愛？
方澤凡笑不出來了。
田冰表情不太好，捏了個紙團，毫不留情地砸向做夢的姜林，扭着身子看向方澤凡：“你為什麼給那兩個女孩？”
“打入敵人内部。”
田冰琢磨着這個打入敵人内部有什麼說法。
這時候，方澤凡的手機響了，他看到來電，垂下的眼眸又扯了上去。
他摸着下巴，深沉又認真地看着姜林和田冰。
“你們不是好奇，我為什麼拒絕司嬌嗎。
其實——，我是外星人，我能用意識和她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