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嬌:“……聚會重要,還是人重要。”
“人能來聚會最重要。”徐可然賣着可愛。
兩人又扯了會兒,才挂斷電話。
恢複安靜,司嬌才後知後覺,好像從剛才之後,方澤凡就沒有再說過話,兩人手臂還貼在一起,他頭向她這邊側着靠在椅邊上。
他黑睫微微顫抖,似乎有些不安,臉頰擠在一起,嘴不自覺嘟着,水光紅潤,那唇形格外好看。
司嬌目光被緊緊吸引,下意識描摹它的弧度。
眼波流轉之間,與方澤凡掀開的眸撞個正着。
兩人都靠在椅子上,纏綿呼吸交織在一起。
方澤凡眼眸帶着倦意,模糊視線對上司嬌濕漉漉的杏眸,感覺自己在做夢。
他向前靠了靠,司嬌回正了頭,避開他的視線,将他的意識拉了回來,他才想起現在在車上。
然後撤了身子,換個位置,靠着窗睡去,但眼眸卻沒阖,近在咫尺的模樣還在腦海裡回蕩。
方澤凡不知道什麼時候精神渙散了,再次醒來時,身上多了件衣服,撇頭去看司嬌。
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去了後座,與後座的老人相談甚歡。
她的座位上放了一袋橘子。
見方澤凡腦袋動了動,知道他醒了,司嬌将手裡的橘子遞給老奶奶,道了别回了座位,将手裡的暈車貼遞給他。
“還暈嗎?”
方澤凡的手還在司嬌的外套裡,他沒動卻歪了腦袋,他聲音有些沙啞,帶着剛醒的慵懶:“有點。”
他垂着的腦袋,埋在衛衣帽裡,像落水撈出來的小狗。
司嬌眉心一跳,将老奶奶給得暈車貼揭開,撩開他耳邊碎發,不太熟練地貼在他的耳後。
一股濃烈的清涼從耳後傳到身體裡,方澤凡抻了抻鼻子,手從外套伸出來握住了司嬌手腕,阻止了她下一步動作,搶過她手裡另一張暈車貼,自己貼了上去。
貼好就拉開窗簾看向窗外,将腦袋縮起來。
司嬌看不到他的表情,自然也看不出來他的異樣。
見他沒有要把外套還給她的意思,司嬌隻得默默縱容。
到家的路程不算長,但車開開停停,費了不少時間。
兩人心懷鬼胎,一路無言。
司嬌腦袋亂亂的,剛才方澤凡那個靠近的動作,她除了接吻,想不出其他理由來。
她拍拍腦袋,讓自己清醒點。
離開密封的車廂,空氣陡然清新,司嬌的意識也清醒了不少。
就是因為清醒,兩個人莫名尴尬,視線碰而挪開。
司嬌去接自己的外套,方澤凡想把她外套給她披上,兩人手忙腳亂中,手碰到一起。
方澤凡的手掌寬大,将她的手背整個包裹,溫熱的體溫透過手指傳到耳垂,蒸騰着陣陣燥熱。
“司嬌。”
聽見有人喊她,司嬌猛地将手甩開,搶過外套披在身上,扭頭看到自己的母親。
方澤凡還保持着剛才拿外套的動作,好一會兒,他将手插到衣服兜裡,睫毛顫顫,眼波翻滾不知道想些什麼。
付桂芳已經等很久了,見人許久不出來,才進了車站。
嘈雜人群之中,男孩卓然而立,女生仰頭看着他,相隔之處被衣服覆蓋。
金色光芒籠罩着兩人,留下個引人遐想的輪廓。
付桂芳抿了抿唇,走過去。
她接過自家女兒的行李箱。
司嬌問她:“爸爸沒來?”
“沒有,他今天忙。”付桂芳回答。
司嬌扯了扯方澤凡的衣袖,示意他跟上。
方澤凡像是被逮到做壞事的小孩,别說跟上,躲還來不及呢。
司嬌看他一臉害怕的模樣,将他行李箱拽過去,跟在母親身後。
骨碌碌的輪子在身後響起,付桂芳聽到當做沒聽到。
怔愣了好一會兒的方澤凡才回了神,主動獻殷勤:“阿姨,我幫你吧。”
付桂芳哼了聲,算是傲嬌地同意。
關于自己放假的事,方澤凡隻說回去,但沒說要接,所以他家人默認不接,鑫澤就那麼大,他自己還不能跑回來嘛。
司嬌将他推進後座,自己去坐副駕。
方澤凡怕付桂芳,所以不敢多言,生怕她一言不合将他扔下車去。
付桂芳看出來,從後視鏡瞧了眼他膽戰心驚的模樣,嗤之以鼻。
“怎麼一起回的?”
司嬌扣上安全帶:“碰上的。”
付桂芳持懷疑态度,但見自家女兒雲淡風輕的模樣,倒品出一絲意味。
“這麼巧?”
“嗯,他暈車,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司嬌笑着。
付桂芳嗔了句:“以前也沒見你這麼好心。”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付桂芳:“有什麼不同嗎?”
“對啊,沒什麼不同。”司嬌看了眼母親投過來的眼神,乖巧聽話,“那,将他扔下去?”
後座的人瑟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