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嬌蹙眉,這個悶葫蘆。
見司嬌走得飛快,宋珠在後面喊:“你幹什麼去?”
司嬌丢了句:“時機到了,要去收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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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嬌推門進去的時候,掃了一眼,隐晦不明中有七八個人。
方澤凡靠在長沙發上的一角,正灌着酒。
磨砂玻璃杯的液體在光影中發着流光,他放下的杯子與桌子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喝完的餘韻扯着嘴角,頭垂着,眼眸卻看向司嬌這邊。
他又倒了一杯。
方澤凡側邊的小沙發上坐了兩個人,是程耀和蘇蘇。
司嬌走過去,主動打了招呼:“程耀哥,蘇蘇姐。”
兩人對她笑了笑。
在方澤凡要灌第二杯前,司嬌順勢坐在他對面,手指按在杯沿上,在閃過的燈光下,她瘦長手指白得發光。
方澤凡掀着眼簾看着她,他黑色襯衣的領口敞開,露出鎖骨,在斑斓光影下有些許妖冶。
應該是排練完就被拉來了。
司嬌手指挪開,自己拿了個杯子,也倒了杯,她笑得妩媚:“自己一個人喝多無聊,我陪你。”
程耀聽此要站起來,被蘇蘇拉了回來,示意他不要說話,程耀努努嘴,又坐了回去。
也許是喝醉了,方澤凡沒見過她這幅模樣,漆黑眸子滾了滾,自嘲下勾了勾嘴角,也将她的杯子摁住。
“不用陪了。”
司嬌視線從他手指落回那雜糅五光的瞳眸。
“我不喝了。”
方澤凡靠在椅子上,半撸袖子的手臂随意搭在皮質沙發上。
周圍人看着他倆,都沒說話。
司嬌換了副大家閨秀的笑臉:“蘇蘇姐,你們怎麼來了?”
蘇蘇将司嬌倒的那杯酒拿在手裡,褐色的液體在杯壁滾了滾。
她揚起嘴角:“我們要去西北爬雪山,每年這個時候都要去一次,老愛好了,來安清添點東西。”
說完,喝了兩口酒。
拍掉程耀要搶酒的動作。
司嬌低頭扯着眼角:“聽說,方澤凡也去?”
收到方澤凡眼刀的姜林,低下頭,撇撇嘴伸手拿了個花生米放在嘴裡。
“嗯。”方澤凡半張臉隐在陰影裡,看不出情緒。
“别去。”
蘇蘇繃着嘴,眼神在兩人身上打轉。
方澤凡“呵”了一聲:“你說不去就不去,我憑什麼聽你的?”
他一時上頭,說得傷人,周遭更靜了。
他說完就後悔了,想拿杯子喝口水,但看了眼司嬌收回動作,滾了下喉嚨。
“這樣。”司嬌聲音不急不躁,“玩個遊戲,我赢了不去,我輸了不管你。”
見方澤凡沒有說話,指尖點着桌子,那冷笑太明顯,紮得司嬌難受。
她閉了閉眼,認輸般,無奈弓腰。
“輸的去。”
方澤凡的指尖猛然定在了桌子上,他拉起上嘴唇,扯出一個笑,靠在沙發上:“好啊。”
程耀哪能允許他們胡鬧,剛想站起來,又被蘇蘇摁了回去,她眼神呵斥,程耀話又憋了回去。
司嬌選了個最簡單的骰子遊戲。
遊戲規則很簡單,每個人五個骰子,一個骰盅,同時搖動同時打開,将所有的1拿出來,有幾個6從對方拿幾個骰子,直到清空就赢。
三輪下來,司嬌剩三個,方澤凡剩了五個。
燈影交錯,司嬌瞥了眼他泛着波光的眼眸。
嘴角垂了下:“别玩不起。”
聽到這句話,方澤凡晃骰子力道重了幾分,手背繃出青筋。
無六無一。
司嬌兩個六。
局勢陡然變了。
方澤凡眼角壓了下,他很想撂下不玩了,但看到司嬌的模樣,又端起盅子。
又幾輪下來。
方澤凡隻剩下一個。
他看着司嬌耳邊碎發掉下來,在她白瓷臉上投下一片暗影。
又用力晃了晃。
司嬌兩個六。
她将盅子往前一推,碰了下酒杯,杯子裡的就起了層波瀾。
方澤凡雙手搭在腿上,聳拉着,張張嘴想說什麼。
司嬌站起來,笑了下:“願賭服輸。”
遂而看着蘇蘇:“什麼時候出發?”
“明早八點的飛機。”蘇蘇舉了下杯子,“地址我發你。”
“好。”司嬌答得爽快,拿起沙發邊的衣服,看了眼明明赢了,還垂着頭落魄模樣的方澤凡。
她對大家抱歉一笑:“你們玩,我先走了。”
司嬌加了蘇蘇的微信後便離開了。
剛出門,就聽到程耀對方澤凡說:“快去追啊。”
方澤凡嗤笑聲,但眼眸晦澀凄涼,頭歪在沙發上:“沒用的,她這個人最重視承諾,打賭輸了就是輸了。”
司嬌咬了咬唇,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宿舍。
秦詩言就見她收拾行李箱,一副要回家的模樣。
“你怎麼了?”
喬揚也湊過來。
“明天去西北,可能兩三天後才回來。”
秦詩言:“啊,明天有課,常大爺的課不上了?”
司嬌:“幫我說一下,就說家裡有事,我回頭補個假條。”
“好。”
喬揚問:“怎麼突然去西北?”
司嬌随手拿了件内衣扔進去,眼眸卻看向别處:“某人受刺激了,讓他冷靜冷靜。”
“啊,他冷靜,你去什麼?”
司嬌眸光婉轉,手一頓。
“我——也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