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嬌啃着秦詩言給她帶的面包,百無聊賴地翻了會兒課本。
無奈閉上眼睛,推了推她的胳膊:“手機借我,發個消息。”
秦詩言将手機給她,司嬌翻了好一會兒沒找到方澤凡,隻好搜索。
他們聊天記錄,停留在互通姓名上。
司嬌剛戳進去。
秦詩言低吼:“等一下。”
然後把手機搶走了。
發了一條:聲明,我現在是司嬌。
那頭很快回複:?
秦詩言把手機遞給司嬌,對着她抽搐的嘴角說:“嚴謹點,以免誤傷他人。”
司嬌:我手機修好嗎?
方澤凡:還沒有,我放到修理店了,中午去取。
司嬌:不用,我去吧。
方澤凡:别!
司嬌:?怎麼了?
方澤凡:沒事,我去取就行,你下課了好好去補覺。
司嬌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仍然回了:好。
她把手機還給秦詩言。
秦詩言回了句:司嬌over,從現在起,我是秦詩言。
那頭官方回了句:收到。
司嬌:……
下課後,司嬌跟着秦詩言往宿舍走,喬揚跟在秦詩言另一側。
秦詩言好奇問:“你這次去西北有沒有帶什麼新鮮玩意?”
司嬌還在飄蕩的思緒回落到地上,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然後停住步子向修理店走去。
臨走還拍拍秦詩言的肩膀,對喬揚眨了眨眼。
“新鮮玩意倒沒有。”
“但帶回來一個男朋友。”
秦詩言愣了半秒,對她漸遠的身影嘶喊了聲:“司嬌!”
司嬌趴在櫃台上,看着忙着的老闆。
“老闆,今天早上有沒有送過來一個手機,手機殼上是粉色大寫的WIN。”
老闆看了眼她:“我記得是個男生送過來的。”
“哦,他是我男朋友,幫我送過來的。”見他不相信,司嬌又補充,“是電池凍壞了。”
老闆從櫃子後拿出來:“你解開看看。”
司嬌開了機,輸入密碼,又關上,用了指紋解鎖,見老闆疑問打消:“多少錢?”
司嬌掃完二維碼。
才去看手機的消息。
五十多個未接電話。
微信消息更不用說。
方澤凡頭像紅了一片。
司嬌翻了很久才翻到開頭。
她眼眶一紅,淚水差點掉下來。
“司嬌,你還好嗎?”
“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你再不接我的電話,我也生氣了。”
過了兩分鐘。
“司嬌,我騙你的,我不會生氣。”
“我錯了,我并不想去爬什麼雪山。”
“我後悔了,真的很後悔。”
“你進來的時候,我就後悔了。”
“司嬌,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
“我怕你嘲笑我,一直沒敢說。”
“你那天說你釣魚,其實我說了句話,你忘記了,我說你釣魚可以,不要釣人。”
“我大概瘋了,我總覺得你在釣我,我知道的你不會,你讨厭我的。”
“但我喜歡你啊。”
“我買了一束粉紅玫瑰,花店售貨員告訴我,粉紅玫瑰代表初戀。”
“司嬌,我可能不會喜歡上别人了。”
“你不喜歡我沒關系的,你喜歡誰都可以。”
“但我希望我們一直能這樣相處。”
“不想見我也可以,躲着我也行。”
“司嬌,你應該不知道,高三我為什麼躲着你吧。因為高二結束的那個夏天,我抱着你,後怕得起了一身冷汗。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你對我來說是多麼重要。我不敢靠近你,我怕被你看出來我的不自然,我怕我忍不住坦露我的喜歡。
你那時候正專注學習,我不能幹擾你的心緒。
而且,我害怕,一個鬥了十幾年的人,突然對你産生了懷疑的想法,你會不會惡心,會不會厭惡,會不會覺得可怕。
我真得不敢想。”
“司嬌……”
“我錯了。”
“别不理我。”
淚水落在手機上,模糊了司嬌的視線。
司嬌突然想起那晚,某人捧着束熱烈明豔的向日葵。
也是卑微地說了句。
“别不理我。”
司嬌什麼時候不理過他呢。
是上初中的時候,她記不清楚方澤凡說了一句什麼話。
司嬌生氣了。
報學校的時候,半點沒透漏,聽說方澤凡去了盛帆一中,她本來也想去的,卻改成了另一個離家比較遠的學校。
後來司嬌對他冷眼了一年,才開始回應他的挑釁。
司嬌全然不知,那段記憶放在十幾年的歲月裡太過平常,平常到就像茶油醬醋,司嬌并不會記住昨天晚上吃了什麼,隻會記得昨晚吃了飯。
所以,她不會記得他們吵了什麼架,隻會記得他們吵了架。
宿舍的向日葵在一天天敗落,而那個明媚了她整個青春的太陽花,在悄悄蔫吧時,會努力汲取營養,再次向着她綻放。
.
方澤凡上午滿課,下了課就往修理店沖。
老闆這邊已經吃上了飯,正埋頭看着電視。
條件反射問了句:“哪壞了?”
“取東西,今天早上放了一部手機,手機殼是個WIN。”
老闆下意識往櫃台掏,才突然想起來:“你女朋友拿走了。”
“我女朋友?”
老闆見他疑問的深情,詫異:“嗯,高高瘦瘦的,還挺漂亮,笑起來很乖巧有禮貌,不笑有點不好惹。”
見他臉色沒有緩和,他又補了句:“不是你女朋友嗎?”
“是的。”方澤凡點點頭。
他轉身撓頭出去了,咬着嘴角一臉苦惱:“完了,沒了。”
趕來的姜林剛好聽到了後兩個字。
問了句:“什麼沒了?”
“臉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