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徐可然他們約了出來。
等付敞坤姗姗來遲,他們才吃上飯。
司嬌還在涮着杯子,重新倒了一杯果汁,剛落坐。
付敞坤突然問:“方澤凡沒來嗎?”
喬朵兒使勁給他使着眼神,但是他給眼睛瞎了一樣,什麼都看不到。
她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腳。
付敞坤大叫一聲,質問:“你踩我幹什麼?”
然後看到喬朵兒示意的眼睛都快抽搐了,才猛然反應過來,正襟危坐,瞥了眼司嬌那雙尖銳的眼睛,低下頭。
司嬌夾了半天的筷子什麼都沒夾到,索性放下來:“他說要來了?”
付敞坤将眼神甩給喬朵兒,喬朵兒又甩給徐可然,徐可然捏了捏桌子下趙睿的手。
趙睿脊椎闆正着,往前傾:“他沒說來。”
司嬌明白了,她唇畔揚起一抹涼薄的笑:“他回國了。”
其他人支支吾吾都說不出所以然。
司嬌:“他沒回家,人在哪?”
接收到司嬌的眼神,付敞坤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他好像回學校了,有點事要處理。”
喬朵兒配合笑了笑:“他估計有事情,來不及見我們。”
“什麼時候回來的?”
話題沒被轉移,而司嬌還越發冷靜,喬朵兒也不管了,一副都毀滅吧的擺爛。
這話,趙睿接了:“六月份。”
司嬌眉心跳了下,沒事地笑了笑:“嗯,既然他不讓你們說,那就和我沒什麼關系。”
徐可然心疼:“司嬌——”
“沒事。”司嬌又重新拿起筷子,“多大點事。”
卻在咀嚼中,那強撐的眼角陡然落下。
六月就回來了,說不定操場那個人就是他。
安清大學就那麼大,他回來了,司嬌卻沒見過他。
所以,他在躲着她。
他傷心是對的,傷心說明還是有在乎的。
司嬌這樣安慰自己,心髒卻一抽一抽的疼。
吃飯吃得索然無味。
司嬌開車回了家,準備不用爸媽動手,自己把自己打包去姥姥家。
付桂芳很不理解:“這天都要黑了,怎麼這麼突然?”
司嬌将衣服往行李箱裡塞:“好久沒見芽芽了,想她了。”
“你這孩子……”付桂芳說,“你爸馬上回來了,讓他送你,大晚上的,一個人不安全。”
行李箱怎麼都合不上,司嬌放棄了,癱坐在地上,半天才屈服般:“行——”
付桂芳将手裡的東西放下,打開她的行李箱,又将裡面的東西重新理了一遍。
“怎麼這麼心急啊,出什麼事了?”
“沒有,以前這個行李箱一蓋就能扣上,今天不知道怎麼的。”
付桂芳看了她一眼,吐槽:“是今天人不知道怎麼的吧。”
她拜拜手讓司嬌離開:“家裡沒鹽了,你去買一袋子。”
司嬌垂頭出了門。
她家門口的聲控燈不靈敏,要用很大力才能亮起來,樓上就不同了,隻要有輕微腳步聲就亮了起來。
那暈黃燈光透過樓梯縫隙,灑在樓下。
落在一個白色運動鞋上。
司嬌擡起頭,俯視着面前的人。
他穿了白色的短襯衫,灰色牛仔褲,整個人都在陰影裡,那雙眸子揉着柔黃的光,跟着步伐動了動。
司嬌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情緒在心裡井噴而出。
他似乎更白了些,在黑夜中都能看到他白皙的臉透着光。
方澤凡腳步頓了下,又邁了出去,他沒有猶豫走到司嬌跟前,将胳膊夾的東西遞給了她:“物歸原主。”
司嬌擡頭看了眼他漆黑的瞳眸,又落在那個東西上。
是她托他帶回學校的小胖鴨。
小胖鴨的頭頂都不光滑了,可見那人撫摸不少。
是在異國他鄉的孤獨夜晚,隻能對着個玩偶訴說思鄉之情吧。
司嬌手指猛然攥緊,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出聲帶了點哀求:“方澤凡——”
樓上的聲控燈又亮了。
司嬌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摁在了牆上。
他俯身盯着她。
那雙眼眸籠罩一層暗色,黑邃深沉。
他領口敞開,喉結兀突,呼吸都有些不穩。
另一隻手狠狠按在牆上。
面前的女孩眼眶發紅,他心揪了又揪。
“小凡,東西還沒拿完。”
樓上傳來程金蘭的聲音。
“來了——”方澤凡竭力使自己的聲音平靜。
他又盯了會兒司嬌,直到聽到門聲響,才松了手,手慢慢從她肩膀上滑落,之後直起身子,挪了目光,一個字沒說,上了樓。
司嬌視線模糊。
他好像……
沒那麼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