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山!”那黑影撲上來,導緻雲纓被壓的退後幾步。
桑厄抓住雲纓的肩膀,高大的身子将被她對比得有幾分弱勢的人急切道:“你知道女娲山麼?”
對方穿的寒摻,灰頭土臉,但是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有幾分無辜。兩人都渾身暖融融的被夕陽籠罩着。
雲纓搖搖頭,一身衣袍髒兮兮的,她依舊很從容道:“不知道你渾說什麼?女娲娘娘是傳說中的神明,女娲山也是傳聞。何人知曉?”
“那…你認識堯嗎?她…”桑厄見她掙紮,手心不知怎麼有些疼,她松開了對方,站直了腰。
雲纓被對方高大的身子籠罩着,下意識向左邊走了一步,然後搖頭:“不認識。”
桑厄垂頭捏住掌心幾道口子,暗暗吃驚,怎麼會有人身子上像有刀刃似的,不過是碰一下,差點來個對穿。
旁邊湊在一起的兩個年輕人看她吃癟,互相使眼色,都有些暗爽。
局面不能更亂了,趁此機會,關桐迅速将吓得發軟的王小花藏進後院去,還落了鎖。
她沒親眼見過雲纓殺人,但是雲纓走後她去看過那兩具屍體,可怖的傷口,一地鮮血,冷冷的屍體堆在地上。
她心裡有些亂,但是目前是破罐子破摔了。
她站在櫃台那裡收拾東西,濃黑的眉毛放平,抽空摸了一把匣子下面布包裡熟悉的金子,又悄咪咪蓋住。
心裡松了口氣,時不時偷偷看着桑厄和卿鸠還有綠珠,盼着這些煞神快走。
雲纓站在門口,有些茫然,最終還是牽着白色小馬駒走了進來,她微笑道:“老闆,城中哪兒能寄住一段時間?”
關桐偷窺一眼桑厄,小聲道:“是你?還是這個馬要住?”
桑厄昂首闊步走過去,伸手想摸一下馬,小馬駒嘶鳴一聲,往後退了幾步。
馬身上的包袱因此掉了一地,雲纓無奈指了一下小馬駒:“我和她都住。”
突然,桑厄聽見一道聲音,仿佛在腦海裡浮現:“你這人類丫頭!沒禮貌!不準摸我!”
那聲音聽着稚嫩,卻讓桑厄頭腦一炸!仿若一股冷氣襲來。
“誰在說話?”她湛藍的眼睛看向雲纓,雲纓苦笑:“對不住,是她在說話。”
“哈?别告訴我,馬會說話。”桑厄見她荒謬的指向小馬駒,卿鸠綠珠也看過去,哪兒有人說話?不過一小馬,這人莫不是瘋了?
“況且我可不是丫頭,我都快六十歲了。”桑厄惡趣味的湊過去,小馬駒向後躲,這會直接張口說話了,她放棄了傳音:“臭!走開!”
店内幾人目瞪口呆!就連後院中的兩人也豎起了耳朵。
卿鸠好奇心強,她捏住袖子,慢騰騰走了過來,馬朝她撅了撅蹄子,張嘴嘶鳴吼叫:“你們三個都太臭了!血腥味…嘔…”
桑厄眼神閃爍,不知在思考什麼,卿鸠藏在她身後,擡手摸了摸肩膀,已經沒有流血了。
綠珠懵懵的:“我沒有流血啊?”
小馬駒歪頭看了一眼她,道:“你們三個一定接觸了人血!我的嗅覺不可能出錯。”
綠珠退到卿鸠身後,她問:“你一匹馬怎麼會說話?”
小馬駒一甩頭,脖子上的繩子被她踢踢踏踏搞下來,她瞪着大眼睛,狠狠噴氣:“雲纓!壞女人!我才不戴這玩意!你們人類太可笑了。”
“戾——”撲棱棱飛開一隻渾身漆黑的鷹,展開雙翼約摸有一米寬,放肆的落在白色小馬駒身上。小馬駒立馬狂奔出去,在地上蹦跳不停:“下去!下去!扁毛畜生!你姑奶奶我化形了立馬把你烤了吃!”
“戾——”雌鷹卻張開翅膀,撲棱棱地飛去,簡直是如影随形,她張開黃色嘴巴啄着小馬駒的頸部,白色的毛被她叼去一嘴巴,終于飛走了。
雲纓這會兒已經看不見了,她一邊思索着方才那一瞬間的清明,一邊蹲在地上摸索着撿東西,包袱散了一地,關桐想幫忙,但是不想靠近心思不定的桑厄,有些慫的縮在後邊。
卿鸠倒是過來了,她一邊蹲在地上幫忙,一邊道:“我幫你吧,你是不是看不清?”
“你…”綠珠是個粗心的人,她還在問:“卿鸠,你幹嘛呢?”
“我幫她撿一下,你去看看那小馬,幫她拉回來吧。”卿鸠道。
“好吧!”綠珠小心翼翼的從桑厄最遠處繞行過去,出去看小馬:“哎!快回來啊!小白!”
小馬駒趕走雌鷹,開心的去路邊啃草吃,旁邊幾個曬太陽的大娘樂呵呵的給她拔草:“好俊的馬,吃不吃這個?”
小馬駒高高昂起脖子,噴氣出來,吓人一跳,勉為其難吃了幾口她舉着的草。
綠珠穿的窄袖長衣長褲,跑起來倒也沒有累贅,她追過去想捉住小白馬,“小白!”
小馬駒揚着蹄子吓唬她,随後又扭頭吃草,折騰了好半天都不肯回去,綠珠隻感到心力交瘁。
“你這家夥,比我的明月奴還倔,我的小馬哪有這麼大脾氣呀!”她撫摸了一下幾乎到自己胸口齊高的馬,雪白的毛發在陽光底下有些發亮,像要溢出鮮血似的。
她眼睛一亮,這莫非是汗血寶馬?
周圍幾個路人也被雪白的小馬駒吸引,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