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們家來陌生人了?”門外一個中年女人道。少年一瘸一拐跑過去,她隔着門說:“沒有,大娘别擔心,我是肚子不舒服,請了女醫來看看。”
“行吧,你沒事就好。懷孕了,雙身子得保護自己哈。”中年女人歎息一聲,走了。
少年沉默下來,默不作聲看着屍首,她綁刀的腿還裂開着一道傷口,看得出她日夜想着殺了這仇人。
梁嫣不自覺的觀察她,這少年生的不錯,劍眉星目,睫毛垂下遮住了上挑的三白眼,臉上有些肉,耳垂上挂着白玉耳環,卻還帶着少年的稚氣。
就是腹部腫大得可怕,有些像是一個寄居的肉瘤子,她不由得有幾分心疼她的處境。
少年這會又不想死了,隻是不敢多說。怕惹怒了這幾個不算和藹的女人。
“好香呐。”李幺妹正準備和溫惠說幾句話,商量一下怎麼辦,突然一道聲音響起。
“誰?”
她停下腳步,順着陌生聲音看去,角落裡身穿靛藍官服的青年人,饒有興趣地望着她,眉微挑,書卷在手,一抹淡笑,看着有些文雅。
“李三,你在看什麼?”梁嫣聞言,往角落裡一看,空空如也。她看見李三和角落裡說話,吓一大跳,吃驚得差點跳起來。呂高拉住她,謹慎的審視着角落。
那處空空如也,一股寒意瞬間爬上背脊,梁嫣打了一個冷顫,嘴巴顫抖:“什麼人?”
靛藍官服的人微笑着對李幺妹眨眨眼睛,調皮道:“她看不見我。”
李幺妹被她凍得打了個冷戰,溫吞道:“你怎麼稱呼?”
“謝恒。你呢?”她往嘴巴裡塞着一塊什麼,嘎吱嘎吱響,聽得人毛骨悚然。
李幺妹猶豫了一下:“你叫我李三就好。”
溫惠仔細看着,隻感到屋内一股寒意,下一瞬,屋内地面的血液和屍體消失,一點一點消融,仿佛被屋子吃掉了似的!
她警惕的拔出劍,窗戶忽然被吹開,不知何時停下的雨,陽光明媚,她暗色衣裳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何方妖孽作怪?”
李幺妹眼睜睜看着距離很遠的靛藍色,已經靠近,頓時心底一股寒氣直冒,手足冰冷,她努力想着要說些什麼,嘴巴張了張,腦子一片空白。
下一刻她道:“這是你的屋子麼?”
靛藍色的人影在她身旁轉了一圈,無辜道:“對呀,你們把我的家弄髒了。”
餘下幾人目瞪口呆看着,這是什麼?難道有鬼嗎?衆人心生寒意。
一陣敲門聲,一陣男人聲音響起:“開門!”
溫惠拉起來那少年,低語道:“别怕,血迹沒了,不會有事。”
突然,靛藍色人影道:“不如我去開門?”
李幺妹拉住陌生少年:“喂,你别動,有人來了。”
對方眨了眨眼:“你叫我謝平吧,這兒有鬼嗎?”
李幺妹:“别怕,你叫我李三吧。”
說話間,那鬼影謝恒站在門口,她手放在靛藍色衣袖裡,對着李幺妹道:“是稽查衛的人,你們小心~”
李幺妹頭疼的捂住額頭,對溫惠道:“溫姐姐,屋裡那……原來的屋主人說,是稽查衛的人來了!”
說話間,謝恒已經自顧自打開了門。她還笑着說:“喲,是金碌金大人,你們自求多福。”
“陛下有令,帶走。”門被砰的一聲踹開,沖在前面的中年人大喊。
為首的金碌騎在馬上,她渾身金貴,一雙眼睛上翹着,神情嚴肅,身着亮閃閃的金袍,頭戴璀璨的金冠。
陽光照耀下,那金冠閃爍着光,仿佛有無數星辰在其中流轉。
她的雙眼微垂,在馬上看人,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與嚴肅。
“誰是謝平?”
“回大人,草民是。”謝平跪在地上惶恐行禮道。
“就她。”金碌指了一下她,語罷轉身離開,示意護衛将人帶走。
“你們憑什麼帶走她!”李幺妹正欲阻攔,卻被稽查衛團團圍住。豔陽之下,她們身上的玄色錦服鱗片反光,肩膀上繡着龍鳳,展翅而飛,很是氣派。
“放肆。”金碌呵斥道,她的聲音幹脆,不帶一絲感情。“統統帶走!”
李幺妹傻眼了,随着她的命令,一群人迅速行動。
随着護衛們将幾個人帶走,正陽街的氣氛逐漸恢複了平靜。然而,這場沖突卻像一顆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
人們紛紛猜測,稽查衛是又要幹什麼?
今日陽光很毒辣,随着金冠女子的身影在陽光中逐漸遠去,人群逐漸開始随意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