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城,趙府與洛府牆壁破損處。
洛鎮南的到來,使得原本就緊張的氣氛如同拉緊的弓弦,随時可能斷裂。
她的眼神冰冷帶有壓迫,仿佛能洞察人心,她輕輕掃視了一眼在場的衆人,最後将目光定格在那位氣急敗壞的男人身上。
“不過是擔心鄰居的安全故而來看一眼,何來盜竊、私闖名宅之說?”洛鎮南的聲音清晰而有力,她微微提高了音量,使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聽到,“我是朝廷命官,洛府與趙府的一切都是朝廷賜予的,朝堂命官家裡溺殺親子,觸犯律法本官為何不能過問?”
男人被她這一問,頓時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顯然是被洛鎮南的氣勢所震懾。他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但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什麼來。
洛鎮南不再看他,而是轉向溫惠,臉上露出溫和而有些憐憫的表情:“你做得對,隻可惜這小孩卻已經魂歸幽冥。”
抱着孩子的女人聞言呆滞的擡頭,繼而搖頭:“不……她沒死。”
溫惠擡起頭,看着洛鎮南,又看向那個女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她輕輕點了點頭。
洛鎮南踏着方步走向那個老頭和孩子父親,她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你們二人,欺壓女人,視人命如草芥,今日我洛鎮南在此,定要替天行道,還這位娘子和她女兒一個公道!”
老頭和溺女的男人聽到這裡,臉色大變。“冤枉呐!大人!這不過是……意外!”
他們知道洛鎮南是朝廷命官,權力極大,女兒還在她下頭壓着,他們若是惹惱了她,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他們想要逃跑,但洛鎮南已經下令讓男仆們将他們圍住。
“把他們帶走,交給官府處理。”洛鎮南冷冷地說道。
洛府的男仆們得令,立即上前将老頭和溺女的男人押走。
洛鎮南柔聲說道:“這位娘子你放心,本官定為你的女兒讨回公道。”
溫惠站在一旁,看着洛鎮南處理這一切,她的心中充滿了感激。洛鎮南是一個有情有義、心懷天下的人。
正當洛鎮南安撫完受驚的女人準備帶着被綁住老頭和那男人,準備轉身離開時,一個身影急匆匆地闖入衆人的視線,那是趙家唯一在京城做官的女兒——趙樾。
趙樾一身樸素無華的常服,行色匆匆,她的臉上滿是焦急與不解,看着自家門口聚集的人群和被押走的父親與溺女的男人,她不禁愣住了。
趙樾一眼就認出了洛鎮南,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兩人同朝為官,雖未深交,但也算是相識。她心中清楚,洛鎮南一向公正嚴明,絕不會無緣無故地抓人。然而,看到父親被押,她還是忍不住沖上前來。
“洛大人,這……這是怎麼回事?”趙樾的聲音有些顫抖,她試圖從洛鎮南那裡得到答案。
洛鎮南看着趙樾,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她知道,這個時候必須公正無私。她深吸了一口氣,将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地說了一遍。
聽完洛鎮南的講述,趙樾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父親和祖父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她的心中充滿了矛盾,一邊是親情,一邊是正義。
“洛大人,我父親他……他一時糊塗,請您給我和他們一點獨處的機會。”趙樾最終還是忍不住為父親求情。“也許有誤會呢。”
洛鎮南沉默了一會兒,她知道趙樾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但她也不能因為私情而徇私枉法。
她看着趙樾,語氣堅定地說:“趙大人,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父親和祖父所犯之罪,必須受到應有的懲罰。不過,你可以放心,我會向官府求情,讓他們從輕發落。”
趙樾垂着頭咬緊牙關站在洛鎮南的面前,雙手緊緊握住,指節泛白。她知道,父親和祖父所犯下的罪行,按照律法,理應受到嚴懲。
然而,趙樾無法眼睜睜地看着他們被帶走,這事關前途。于是,在洛鎮南準備押走那兩人的瞬間,趙樾開口了:“洛大人,給我一點時間,明日我親自送他們過來。”
洛鎮南看着趙樾,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沉默片刻,最終點了點頭:“但你必須明白,法律不容侵犯,正義必須得到伸張。”
趙樾感激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到父親和祖父的面前。她看着他們蒼老的面容,心中充滿了愧疚和無奈。她知道,自己無法改變過去,但她希望能為家人争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夜晚降臨,趙樾悄悄地來到了關着祖父和父親的牢房。她看着熟睡的父親和祖父,心中充滿了恨意。
“離開這裡,遠走高飛,再也不要回來。”她冷冷道。
到了夜裡,趙家父子兩個莫名死在亂葬崗,有個山裡的老百姓報官,第二日趙樾就告訴洛鎮南父親祖父逃跑了,言語之中似乎對父親祖父之死毫不知情,母親也正在修養,所謂民不舉官不究,這事就暫時擱置了。
這個事情在有一次早朝後,趙樾暈倒在路邊被擡回家後鬧的沸沸揚揚,一個官家秀才牽頭,在詩社公然寫詩悼念死去的那女孩,唾罵趙家父子,歎息趙樾的忠孝兩難全。
據傳,趙樾知道妹妹被父親溺殺後幾度哭暈了過去,大病一場,形銷骨立。于是,民間甚至很同情她和她母親于氏的遭遇。
由此,一堆老百姓自發組織去了趙家父子墓地。在墳頭拉屎拉尿的,有人唾罵咒罵,甚至有人砸碎了墓碑。
有著名詩人李清照等,還當場作詩諷刺這對父子,廣為傳頌。
“貪得無厭,喪盡天良。”
一聲斥責聲響起,聲音悅耳動聽卻有些稚嫩。
清晨雲霧朦胧,霧村附近的高山總是被朦胧的霧氣所籠罩,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附近矗立着五座巍峨的高山,它們高低錯落,形狀恰似人的五指,其下村莊凹下去如同掌心,故而有人因大聖鬧天宮的典故而戲稱這是五指山。
五指山下的村莊深信是被仙山中的猴仙庇護,戰亂或是天災人禍從未涉足此地,村民經常自發獻上自家的糧食等祈求保護。
霧村與附近幾個村莊都與世隔絕,形成了一個甯靜而神秘的世外桃源。
此時,其間一片寂靜,前天暴雨,山坡下沖下來不少人骨頭和屍體。少年立在樹枝上,對這一切看得分明。
在蒼茫的山脈之間,妖氣彌漫,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怖氣氛籠罩着整個山谷。
那妖物看去兇猛異常,一雙赤紅的眼睛閃爍着邪惡的光芒,仿佛能夠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