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風光了半輩子,到老了江河日下,十分難受,不行,我還要風光無限!由奢入儉本就是難,被人憐憫更是可悲,自己決不能這樣!到了A城下飛機,那一刻他百感交集,那是五十多年前自己被下放來到的地方。那時的自己是知青,現在的自己是港商。不知道還沒有人記得自己,那個她是不是還健在,想當年自己給過她承諾,卻沒有兌現,可那是曆史,現實和地域多種原因造成的,他覺不承認是自己薄情。這些年來自己忙于打拼事業也無暇顧及多年前的事情,如果不是想找到藍鑽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來這裡了!盡管自己家族在這有業務,但是自己沒必要來這的。
他在最繁華的商業中心找了家酒店住下,他先要找找自己的恩人李秀秀,可是現在城市都重新規劃了上哪去找呢?僅憑一個名字也不好找,對了,他記得這個女人當初是街道辦事處的。就找那個街道辦事處吧!這個老爺子到哪都對人彬彬有禮地詢問,很多熱心人士就給他指路應該怎麼找。最後有個好心的大爺把他領到派出所讓片警幫他尋找,當老爺子把他的證件拿出來并且說自己是來分公司檢查工作的港商順便找找老朋友探望一下,說出老朋友的名字年齡和曾經的工作單位,這個胖乎乎的警察說:“老爺子您跟我走吧!您還真是找對人了,我是李秀秀的孫子虎子,我這有照片您看看這個老太太是不是您要找的李秀秀?”老爺子端詳着虎子手機裡的照片,老淚縱橫,聲音有些哽咽地說:“是她,就是她,我的老朋友李秀秀,你是她孫子啊?她過得好吧?”虎子跟領導請了一會假,開着車把金阿水送到了郊區奶奶的老院子。到了平房區域,他們下了車,虎子攙扶着老爺子朝院子裡大聲吆喝:“奶奶,你快出來,你的老朋友來看您了!快出來。”白老太正在屋裡看電視呢!聽見虎子的聲音急忙走出來說:“不好好上班跑着來吆喝啥呀,這孩子!”她推開大門看見孫子扶着一個老頭子正朝自己走來,金阿水叫了一聲:“秀秀我是阿水呀!我來看你了!”白老太一聽這聲音心裡猛然一震,這是自己年輕時盼了多少個日夜的聲音啊!此時就在耳邊。她擡頭仔細看着這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這不就是那個知青阿水嗎?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看看虎子,虎子說:“奶奶這是從香港過來的老爺爺,特意看你的,說你們是老朋友了,快讓人進屋啊!”
白老太才回過神來說:“哦,好啊,快進屋,快進屋裡坐。”兩位老人時隔半個多世紀的重逢都不知道從哪說起了,虎子說:“你們說說話,我去買菜回來做飯。”說完出去張羅買菜去了,這兩位老人互相看着對方都老了,已經不是二十多年前的模樣了,感慨時間過得太快了,金阿水詢問着白老太的老伴。白老太說:“他是個警察,對我很好,幾年前去世了,現在我的兩個孩子也都結婚生子了,孫子都是警察了。自己在這小院子裡和鄰居們一起,是個伴也挺好的安度晚年了。”金阿水說:“我老伴也剛剛去世沒多久,自己也是搬到上海居住了,換個環境和心情,這次來看看找不找得到你,連看看故地。我離開後你,你……不會怪我吧?”白老太一笑說:“都過去多少年了,土埋半截了還怪啥怪,一切都是命。”說着話白老太就張羅着給他做飯,金阿水坐在闆凳上和白老太聊天,兩個人都恍如隔世,曾經在兩個年輕人的心裡憧憬的不就是現在的畫面嗎?可如今畫面有了,已經不是那個心情和情境了,這一刻彼此距離離得最近,心離得最遠,已經不是從前了,是客人和主人的關系,親切友好。談論着曾經在一起幹活的知青和朋友們,也大多去世的,搬遷的,去投奔孩子的,都聯系不上了。吃過飯,虎子說要送金阿水回市裡的酒店,金阿水說:“我看你奶奶的院子這麼大,這麼多房間我就不回城裡住了,在這住幾天體驗一下甯靜的生活,和你奶奶好好聊聊天,你看行不行?”白老太和虎子都說歡迎他在這住幾天。虎子開車回去了,金阿水在這裡住下了,他享受着平靜的郊區帶給他的快樂,還有一些熱情的鄰居來看望他送來美食讓他品嘗。晚上獨自休息的金阿水問自己:“如果讓你在這裡養老,遠離城市的喧嚣,不再争名逐利你能留下來嗎?”他内心真實的回答說:“不,我不能在這裡一直住下去,來這裡就是度假而已,那我這一生不是白白奮鬥了嗎?我掙下的江山可不能這麼早就給别人,哪怕是兒子也不行,我還是要享受奢侈的生活,高端的品質還有别人羨慕的眼光。我過不了這泥土氣息濃重的生活,他們的淳樸隻是俯瞰的一個點綴而已。汽車别墅珠寶還有股票都是我的摯愛,直到生命最後一刻我也不能舍棄。我是來找藍鑽的,這是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他有點着急又不能太表現出來,就下床推開門來到客廳倒水喝。
白老太聽見了就問:“你是睡不着嗎?是不是在這裡休息的不習慣?這裡和你們香港氣候差異挺大的!”金阿水說:“不是的,我在上網看視頻,我渴了出來倒點水喝。你沒睡覺我就在這坐會可以嗎?”白老太說:“你進來吧,我還要等會再睡覺呢!我看電視劇呢,可好看了,你看不看?”金阿水拿着平闆走進來說:“我不愛看電視,愛看小視頻,可逗樂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看好玩的。你也該跟上時代步伐,上網玩呗!我給你也買一個平闆吧!看着方便,網上就能買,到時候送你家來。”白老太急忙制止說:“我孫子早就要給我買,我可不要,弄不明白這些電子的東西,我還是看電視吧!”金阿水坐在白老太旁邊上網,說:“人老了沒有多少覺啊,看會視頻還困,你說這可咋整?”說完低頭看視頻,他又一次刷到了網紅主播像自己女兒的金洋說:“你看看這個女孩漂亮吧?跟你說我女兒就長這樣可惜了,多少年都看不見了走丢了。”他傷感的話讓白老太很是同情說:“哎呀,那咋還走丢了呢?你沒好好找找啊?這可是個大活人啊,是不是被人販子拐賣了。那現在也該有五十多了吧?”金阿水說:“如果活着該有五十六了,這些年就是沒找到啊!你快看看這丫頭就和我女兒長得一模一樣,我天天看她直播,也是你們這個省的。”他把平闆遞到白老太眼前,白老太平時不上網,這一看上面的人,咋這麼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