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頓時屋裡的幾個年輕人都沉默了。黃黃打字的手速下來了，心想：這個所裡就我們三個年輕人是公務員編制有資格當所長，我現在是副所長，那所長一退休，這所長理所當然就應該是我當啊！我工作态度能力擺在那，衆望所歸啊。我當了所長好好幹，争取在衆多所中是模範所，局裡一高興就能把我調局裡，然後我再晉升個科長什麼的，然後我就是副局長了，嘿嘿，這官運不就來了嗎？小海在擺弄着電腦裡的文件，顯然他并沒有看隻是在用鼠标在上下劃着。他心想：我爸也不知道是否得知我們所長退休的事，如果知道一定能給我活動活動，以他的人脈關系讓我當個所長還是能成的。我當了所長那這一塊可就是我說了算了，還能時不時地去局裡彙報工作見到領導，在他面前好好表現，再回局裡，過兩年也能進班子了，不行，我得給我爸發個信息去。想到這他拿起手機悄悄地揣口袋裡站起來說：“去趟廁所，早上水喝多了。”磊子看小海出去了，神秘地對黃黃說：“唉！黃黃，按理說你是副所長這回老所長退了你順理成章當所長了，可是小海家人脈廣啊！他爸跟咱們局長是朋友，局長可能得讓他當所長，那樣我是為你不平，你能力可比他強多了，他整天弄他的攝影，也不務正業，在單位他幹啥了？就是混。這活不是你幹，就是我幹，那幾個臨時工就是打雜的，所裡就咱倆撐着呢！噓，他回來了。”磊子想：最有資格當這個所長的就是我，我比你倆上班早三年呢！這裡講究的就是論資排輩，你倆都給我等着靠邊站吧！你黃黃特别愛表現出風頭，小海你也别仗着你爸的關系，這回我就讓你倆看看，我是怎麼當上這個所長的。說我能力不行，哼！你能力行我也讓你當不上，到時候你倆就都得聽我領導。當下對我最不利的是黃黃，他工作能力太強了，受到的表揚嘉獎最多，我得想個辦法把他拉下來，至于小海把他拉下來太簡單了，不足為患。
三個人都在想着心事，磊子第一個打破了沉默說：“我看咱們所呀，不是黃黃當所長就是小海你倆其中一個，我是對所長沒興趣，雖說比你倆上班早，可也沒幹出啥名堂，我就是混日子混到退休就得了。你看黃黃都是副所長了，沒準你倆一正一副呢！”黃黃說：“我對這個所長也沒啥興趣，我的心思還是在和我對象談戀愛呢！一天過着甜蜜的二人世界，還沒潇灑夠呢！當了所長太操心我咋玩呀！還要幫我對象管理她的店，我小姨子的店，事可多了，忙不過來，還是算了吧！”小海說：“你倆也看見了，我都沒拿這個工作當回事，我就是愛攝影，想當個藝術家，一個所長當的多沒勁，看我爸我媽當個官，一天都沒有多少時間是自己的，我這樣挺好，上班藝術兩不誤，我可不操那份心去，愛誰當誰當。”三個人在辦公室裡說着違心的話，幹着敷衍的活都在籌謀自己的未來，氣氛很微妙。到了下班和其他同事們去給老所長送行了，桌子上都在盡力地和那些年紀大的女人們拉關系唠家常，想打探一下局裡的安排，特别是磊子最活躍。“張姐，李姐，王哥”的都是他親熱的對象，給這個倒飲料，給那個拿紙巾，給那個夾菜的一頓忙活。黃黃有意無意地和同事們訴說着自己下商戶檢查，非常嚴格，以至于為了工作得罪了很多人，有的是朋友的朋友都斷交了。感慨道：“我現在是商戶最煩的一個人，都說我太認真叫死理一點都不知道變通，你說我就這樣的人呐！給我錢和東西還不敢要，這工作真不好幹。”海子和同事們就是炫父親，我爸那人就是官僚，當初我來這上班，都是他硬逼着我來上班的，他就想讓我像他和我媽一樣混個一官半職的，我就是想玩愛攝影，工作就是不得不幹，咱啥本事都有就是不想幹，愛潇灑愛自由愛藝術。我如果在國外我可能都是藝術大師，我那個爹呀！就想讓我當官，沒辦法聽天由命吧！”其實黃黃也是羨慕小海的家庭的，按說自己媽媽這麼多年縱橫政商兩界，人脈絕對甩小海父親幾條街，可是老媽早就和他說過，不希望他走的太高，告訴他飛的再高不如走得很穩，讓他安心當個科員，反正家裡錢财也夠幾輩子花了，可是黃黃不甘心啊，總是想幹出一番名堂，自己要能力有能力，又肯吃苦，誰又甘心屈居人下？自己老媽的人脈借不上，隻能自己幹了，也是，萬事靠自己吧！活的堂堂正正也沒什麼不好!磊子看他倆這是在營銷自己呀！一個營銷自己的“功勞”一個營銷自己的“靠山人脈”他也來勁了說：“都說我性格像個女的，其實我就是幹活細緻，你看咱所裡啥細緻的文件案子不都是出自我手嗎？過我手的工作就是上邊怎麼檢查都不會出事的，我就不愛說話就愛安靜地幹自己那點活，我就是咱們所的老黃牛，咋說我比他們上班早還是有點工作經驗的，吃苦也比人家多吃了幾年，累沒少挨，不過真是成長進步了，現在這所裡就沒有我幹不了的工作，新人來了你說我不帶着咋整，都小孩知道個啥？”
這場聚餐有看熱鬧的，有表現自己的，有八卦猜測的，沒有幾個人真正關心一下曾經的所長。他和幾個要退休的老同事坐在一起聊着以後的老年生活，沒有幾個人來這桌看看,問候一下他。其他桌的人說說笑笑好像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他摸摸口袋裡沒有煙了，習慣性地沖磊子招招手說：“磊子去買盒煙去。”磊子看都沒看他一眼,還在和幾個八婆聊八卦呢！老所長皺皺眉頭說：“好了，沒煙不抽了，喝點茶吧！茶還有點涼了，人老了就怕喝涼的，看來以後得好好保重身體喽！我也吃差不多了我先走了，你們再玩會吧！”說完自己先走了，幾個老同志站起來目送他出去了。也都把手機拿好，準備撤了說：“咱們也走吧，年輕人愛玩就玩吧，今天這菜還是不錯的，每個人二百有點貴。其實就一百都夠用，誰定的飯店也不看看，還是花高了，我是不在乎這二百元錢，别人會咋想呢？這年頭吃點飯的錢也掙，真有見錢眼開的人，吃的還行，酒也沒喝多少呀！我看這錢得剩。”大家陸陸續續地都走了，磊子找到黃黃和小海說：“走，咱三換個場子繼續喝點，我請客咱們撸串去。黃黃和小海都說不想去了，也吃的差不多了，可是磊子就是不停地勸說：“我就是想咱哥三出去唠唠心裡話，今天在這喝的不盡興，出去撸個串，少喝點咱們就回去，我帶你倆去個新開的店，串可好吃了，走，走，我請客你倆給個面子。”他倆禁不住這個磊子的勸說就隻好跟着去了，到了夜市他說的那家燒烤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