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淼努努嘴拽着金洋離開了,回到她們的領地。白淼開始擔心那個說了實話的小胖會不會一直挨罵,再加上老師的添油加醋他父母會不會再削他一頓。小胖和小鵬的快樂在這場運動會中跑丢了,小雨老師會是他們日後回憶中的那顆老鼠屎。散場了小雨一身運動裝回到家,進門就跟黃黃說:“看看我這身衣服好看不,這是你前小姨子也是你媽幹女兒給贊助的,你别說質量還挺好看的,比你們單位自己買的要好些,她挺有錢啊!整個教育系統都是她贊助的,看看這雙鞋,我家長給買的,一千多呢!漂亮吧?這身一穿,我就像個大學生,多年輕有活力。”說完沉浸式欣賞鏡子裡的自己,越看這雙鞋越喜歡,自己怎麼可能買這麼貴的運動鞋呢?家長的東西不要白不要,我是班主任,你孩子在我班就得恭敬我,該死的孩子還不願意讓我穿她的運動鞋,跑步過程難免踩腳什麼的,多容易弄髒啊,當然是可學生的霍霍,自己的要留起來。黃黃也不愛搭理她,自己累了換了衣服就在沙發上拿着手機打遊戲,他心裡在回想金洋和白淼在賽場上那種狀态,真的像回到了青春一樣,而自己感覺自己老了很多,心态上像個中老年大叔,什麼精神也提不起來,跟單位檢閱下來都累得直喘,好像一點力氣也沒有。他不甘心,自己還比白淼小呢?怎麼就混成油膩大叔了呢?當年自己可是她倆嘴裡的“陽光開朗大男孩”啊!他也羨慕金洋能把事業做的這麼好,自從自己離開這姐倆,她倆的事業生活就像開挂了一樣,一路飙紅,可自己呢?最優越感的工作幹的不死不活,家庭婚姻也就那樣,精神上也就打打遊戲了。他有些心酸,本來他們三個是一個起跑線上的,自己怎麼就被她倆甩下這麼多了呢?
真像媽媽說的“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唉!一步錯步步錯,我的人生一眼就望到頭了,混吧!他沒有心思在玩遊戲,腦子裡都是悲哀,鼻子一酸,禁不住抽搭了兩下,他怕小雨發現,急忙坐起來拿紙說:“做飯吧!”看看小雨根本就沒看他,還在看鏡子裡的自己,他心裡更涼了,是啊,誰還在乎他的感受呢?現在的自己不配有感受,連小雨腳下的那雙鞋都比他有地位,受歡迎。黃黃的内心是孤單的,他覺得全世界都抛棄了他,他成了孤家寡人,他好想别人來溫暖他在意他,讓他快樂起來。他拿來了毯子蓋在自己身上,躺在沙發上閉上眼睛,他想睡覺,想現在的生活就是一場夢,再睜開眼睛就回到了從前。他剛迷迷糊糊睡着,就聽見小雨大聲喊:“起來做飯啊!你累我不累呀!我還跑了幾個項目呢!快點起來!”他注定做不成夢了,終究被現實打醒,接着吵吵鬧鬧,無休無止……兩個人在吵吵鬧鬧中吃着晚飯,突然小雨的電話響了。小雨一看是爸爸打來的,急忙接起來電話那頭爸爸着急地說:“你倆快點過來你媽下樓時腿摔壞了,趕緊的。”小雨放下電話拉着黃黃就往媽媽家趕,上了車小雨着急地說:“下樓也不注意點,着啥急呀!這下完了,這誰給我帶孩子,咱倆都上班,你媽還不管,這孩子可咋整,我媽也真是能添亂,買菜就讓我爸下樓呗!哎呀!真是煩死了!”一路上她沒有關心自己媽媽到底摔得嚴重不嚴重,就是在想着不能給自己帶孩子了,滿滿的責怪和埋怨。不一會到了家裡,媽媽在地上坐着呢!爸爸在抱着孩子,看小雨她們兩口子來了說:“小雨你在家看着孩子,我和黃黃帶你媽上醫院,黃黃你背着你媽下樓,我拿點東西。”說完把孩子往小雨懷裡一塞,就翻找身份證和醫保本拿着包就指揮着黃黃背老伴下樓。黃黃看看小雨,心裡有一萬個不願意,他不想背嶽母就說:“給120打電話吧,腿這樣背着能行嗎?别再弄疼了!”嶽父說:“打什麼120這是外傷人家不能給你出車,就是出車也要自己花錢,你快點背你媽下樓,然後開車就上醫院了。”說完就去幫着扶起老伴,催促着黃黃,沒給黃黃遲疑的時間和機會。黃黃隻好不情不願地彎下腰吃力地背起丈母娘,艱難地往門外走,他感覺嶽母像一座大山壓在自己後背上。他踉跄着挪動着步伐,嶽父在一旁扶着,嘴裡一直在說:“慢點,慢點,别着急,别碰你媽的腿。”黃黃心想:你放屁,不碰她腿咋背呀?你背一個試試,還他媽慢點,越慢越沉,都快壓死我了,又不是兩條腿都折了,一點一點蹦着下樓呗,還讓我背着,這太沉了。他幾乎是挪着下的樓梯,每一步都是在挑戰他的極限,他感覺自己的雙腿都在發抖,額頭上都是汗珠,沒人在意他,耳邊一直是唠叨聲:“你慢點呀!幹啥就是毛愣,馬上就到了。”他終于把嶽母背到樓下,放到車裡。他擡手擦擦額頭上的汗,站在車門前喘口氣。他本想喝口水,嶽父不耐煩地說:“快點上車開車呀!你在那磨蹭啥呢?”黃黃心裡的怒火一下子就燃燒起來,一聲沒吭就上了車,開車一路狂飙就到了醫院門診。期間嶽父嶽母感覺車都在顫抖,他們左搖右晃,感覺頭都暈了,好像下一秒就要吐了。嶽父就指揮他一會去交費一會去找醫生拿藥,一會去找護士問問,他就在嶽母身邊什麼也不幹。黃黃累得不行,大夫終于把嶽母的腿接完包紮完了送回病房了。嶽父又說:“你回去吧,今晚我在這陪床,明早你早點來給我和你媽送點飯,然後帶點生活用品,到時候我給你發微信上都有啥,手機别關,我随時給你打電話。”黃黃從醫院出來,坐在車裡抽根煙,他不想馬上就回去,他要歇會,太累了,感覺腿都有些擡不起來了,他抽着煙眼皮直打架,他又累又困,他想到了嶽父嶽母特别金貴小雨,平時沒少和自己囑咐别讓小雨幹活,可是家務活不就是應該兩人承擔嗎?總是和自己強調小雨是嬌小姐,可都是年輕人,誰又非得比誰金貴呢?他不願意和嶽母正面剛,不想當面弄得那麼難堪,小雨也比較知趣,家務也沒說一點不幹,對此嶽母總是頗有微詞,黃黃也是心存不滿,怎麼不是你家的孩子就可以随意使喚嗎?不滿在一天天中累積,就像火焰在瘋狂燃燒着,一點不停,火勢愈發蔓延,他把煙掐了閉上眼睛眯會。他睡得可真香,一會呼噜聲就響起來了。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他的幸福沒過多久,電話響起把他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