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謝謝你……”其小元無奈地說。
“怎麼,你給小其排時間表了?”一旁的石教授聽出了他們這番對話的意思,這樣問着。
“嗯,您要看嗎?”方孝棟說着,右手就往包裡伸去,敢情他還把那東西打印出來帶在了身上!
“不用了,你開車吧!”石教授馬上說,接着又對其小元說,“你有福了,他做規劃的水平是一流的,你完全不用操心,任何細節都不會落下……”
但他接着又轉向方孝棟說:“但是有的時候過分細緻了,會缺乏靈活性。而且太拘束了人家也會受不了的。”
“嗯,如果她有意見我會調整的。”方孝棟說,接着又略微側臉對其小元說,“你有意見嗎?”
其小元一看頓時暗暗抹汗,末了無奈地說:“……沒有。”
“是吧。”這個人居然還十分不識時務地接口說,“她都不介意,沒問題的!”
“今天咱們去哪?”一旁的周正一突然插嘴問。
“去走訪一家工廠,了解一下他們的内部監督體系是怎麼做的。”石教授說,“順便讓你們也了解一下制造型企業的管理情況。”
正說着,突然前方右側有一輛車毫無征兆地斜向闖進車道,方孝棟隻好一個急刹車,把車上幾人都吓了一跳!
“這人……太危險了!”方孝棟感歎道。
“這種情況下撞上是他全責。”周正一說。
坐在一旁的石教授則說:“并道要讓直行,要打轉向,不然出事故要全責。其實這個司機全知道,但還是要這麼做,為什麼?”
“僥幸心理。”方孝棟說,“就賭不出事,他就占到了便宜。”
“他肯定也不怕出事,反正有保險。”周正一說,“而且這種人你要真和他下車理論,他還會有一堆理由來反過來說你,根本不會乖乖地承認自己全責。”
“别看這隻是個小問題,還真挺難解決的。”方孝棟點頭說,“隻要我們沒有撞上,他就不會受到懲罰,自然也不會接受教訓,但如果我為了教訓他而任由它撞上,我還得去修車,把自己的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這種人身上未免又有點不值,難辦。”
“從交通管理的角度也不太好辦,為了防止亂并線,除非設置硬隔離帶,可是有的時候硬隔離帶會讓道路變得更擁堵,隻能兩權相害取其輕,讓大家自己看着辦,結果就是橫沖直撞的人會一直占便宜,而遵守規則的人隻能忍氣吞聲。”周正一說。
“嗯,僥幸心理、有恃無恐、合理化自己的行為,這就是人性。”石明觀說,“交通規則其實已經算是非常具體的規則了,居然在執行的過程中還有這麼多問題,更何況更概括、更模糊一些的規則呢?所以為什麼我想讓你們多開車,經常在路上走,可以看到很多人性,想明白很多道理。”
“确實,不然也不會有‘路怒症’這個東西了。開車的時候見到的其實就是社會上很多不公平現象的微縮景觀,自然把一些平時不敢發作或者不便發作的憤怒給激發出來了。”方孝棟說。
“讓你開車而不是我,就是因為你這人沒有‘路怒症’。”周正一在後面伸手輕拍了一下方考棟的肩頭說。
“我有哦,我很生氣。”方孝棟卻說。雖然嘴上這麼說,臉上卻始終挂着淺笑。
“好吧,所以教化也很重要,既不占便宜也不忍氣吞聲,像你這樣做一個能把這些你争我搶的事情放下的人,自然天下太平了。”周正一用揶揄的語氣說道。
“哈哈,這也不失為一個處理辦法。”石教授應着,接着他突然對其小元說,“小其還不會開車可能體會沒那麼深哈?”
“我會騎自行車的。”其小元卻說,意思是雖然她不會開車,但好歹也是一個公衆交通的參與者。
“那假如你遇到一些不良車主,比如下雨天潑你一身水的,會怎麼做?”方孝棟問。
“我會在手裡拿一塊闆磚,敢潑我就砸他。”明明是一句狠話,其小元說的時候卻不帶任何情緒,就像是在描述吃飯睡覺這種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
“自力救濟啊?法律不保護,真砸他你要吃虧的。”方孝棟這樣評價道。
“我知道,所以要拿在手上而不是放在包裡。”其小元說,“我賭他們看到我就怕,不敢行差踏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