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打，但我覺得他們告訴你實情的可能性不大。”其小元說，“假如他們之間說的真的是什麼重要的事，怎麼會輕易就透露給一個外人呢，也太不謹慎了吧？這些幹公關的，本來就對信息的價值非常的敏感。”

“那我們逆向思維吧，為什麼部長要跟公關公司聯系呢？”林肴摸着下巴沉吟道，“這家公司也不是天合一直合作的，似乎并不是很有名，成立的年頭倒是不短了……”

公關公司是以信息的收集、分析和管理為生的，找公關公司的理由倒是并不難猜，肯定是與信息有關。其小元思索着。公關公司和周正一的通話……三分鐘，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說了些什麼呢？假如這通電話真與周正一後來采取的雷霆行動有關，恐怕不會是什麼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小道消息。也就是說，對方打這個電話過來隻是講了一個概要，之後又把什麼詳細資料發給周正一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難道……周正一的行動對象名單就是來源于公關公司嗎？

“把這次突襲審計的公司名單給我看！”其小元急切地說。

她拿出本子和筆，飛快地把林肴念出來的一些公司名字寫在上面，之後兩人分頭行動，将這些公司的一些基本信息查找并标識了出來，很快其小元“咦”了一聲，指着其中一個名字說：“你覺不覺得這家公司有點特别？”

林肴探頭一看，那是一家名為“天合實業股份有限公司”的企業，也是天合集團下屬的子公司，但她卻沒有馬上看出什麼端倪，便問：“怎麼特别了？”

“這份名單裡的大部分公司都在京州附近，即使是在外省，也離得不遠，基本上集中在北方區，隻有這家天合實業位于潛州，是在西南區……”其小元說。最近她看了太多天合投資關系部的材料，對天合集團架構的認識與日俱增。

林肴想了想，一偏頭問：“那又怎麼樣呢？”

“我也不知道，隻是在信息比較多和雜亂，又不确定他們的共性時，先從一些離心的數據着手，也許會有意外的發現。”其小元思索着說，接着又補充說，“而且既然這家公司比較遠，調查起來的話，DCO的人也不比我們有優勢。”

“那查一下吧，查這個衛斯理是最擅長的。”林肴說着，已經啟動了他們的AI工具，并輸入了指令。不過是片刻的工夫，衛斯理已經反饋出了滿滿一大篇信息，林肴的目光在其中一掃，驚訝道：“咦，天合實業兩天前收到了一張法院傳票！”

這條意外的發現讓兩人沉默地對視了幾秒，之後突然同時說：“就是這個！”

為了察看詳情，林肴立刻追溯了一下這條消息的來源，發現它竟然并非來自公共網絡，而是來自于公司行政部所使用的内部系統！最近一段時間雖然因為個信委調查的事件導緻他們的AI工具項目陷入停頓，上頭三令五申不得再使用AI來進行調查和撰寫工作文件。但她本人并不肯輕易死心，還是在不斷地利用衛斯理進行各種嘗試，包括将他連到公司的内部系統接口上，以擴寬它獲取數據的範圍，沒想到這一次還真發揮了作用！

本來，天合實業作為上市集團旗下的子公司，收到法院傳票這種事情按慣例也會上報集團，隻是未必很及時而已；投資關系部對天合各實體相關的公共消息也會有常規監測和異常報警機制，沒有查到隻能說明法院還根本沒有将案件信息上傳網絡！假如不是天合實業那邊行政部的某個工作人員在收到快遞後認真地在系統中做了記錄，這個信息也不會被他們發現的吧。

“有沒有記錄快遞編号？”其小元問。

林肴又仔細看了看，高聲叫道：“有有有！”

将快遞編号輸入快遞公司的查詢網頁後，其小元看到了這個郵件的發件人：潛州城北區法院。她又看了看表，已經過了晚上七點了，法院早下班了，直接問法院這條路恐怕是走不通了。抱着僥幸的心理，林肴又去那家法院的官網上查了一下，果然并沒有公開的信息。

兩人的追查到這裡突然卡住，林肴的這間小小的辦公室也随之陷入了一片寂靜，雖然兩個敏捷的大腦還在快速地轉動着，一時之間竟然也一籌莫展起來。

過了好半天，還是林肴突然說：“如果這個信息都沒有在公開渠道出現過，公關公司是怎麼知道的？”

“他們這些公司人脈比較廣，打官司這樣的事情是等級比較高的風險事件，所以他們會和當地的律所、調查公司保持聯系……”其小元還沉浸在思考中，隻是下意識地這樣解釋着。

結果林肴立刻“啊”了一聲說：“有辦法了！”

接着她立刻拿出手機，在社交軟件上打開了一個群聊，對着話筒說：“各位在潛州有業務的大神看過來哈，有一個案子……知情者速速來報，在線等！”說完又打開另一個群，照樣複制，發了足有十幾個群，之後她的手機開始不斷有新消息提示，她也飛一樣地在各個群裡發着消息，過了幾分鐘，她舉起手機，面向其小元興奮地說：“找到了！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