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以為隻有周正一是廢柴,沒想到連你也這麼差勁兒!”沒想到王淵居然突然口出惡言,而且直接間接地把面前和不遠處監聽的兩個人同時給罵了。
“怎麼呢?”其小元卻顯得不以為意,十分謙虛地問。看這意思,王淵對周正一的敵意也像是有了出處了。
“那家公司是冷聰他們用來洗錢的!冷聰故意把它放進集團供應商名單裡隻是為了讓他們之間的往來顯得合理,為以後被查的時候鋪路罷了。那個時候這條渠道剛剛打開,如果你們能夠發現并把它打掉的話,根本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我已經把公司名字都給你們了,你們可以去查他們的帳戶往來啊,一看不就全清楚了?”王淵用嗔怪的語氣說。
查賬戶往來……其小元苦笑。作為企業内部的督察官,他們有權限查看與集團有關的财務往來,卻沒有權力去查員工個人賬戶往來,更無談去查集團外其他公司的賬戶了。這個王淵還真是擡舉他們了,當他們是手握公權力的檢察官嘛!
原來正是因為這個巨大的誤解,舉報信裡對斯維特的介紹才那麼簡略,以至于導緻其小元他們的調查完全沒有抓住重點!
“你一直說‘他們’,‘他們’的,除了冷聰之外還有誰啊?”其小元又抛出了另一個問題。
“還有誰……就憑冷聰那個蠢貨,你以為他一個人能做成什麼事嗎?”王淵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他隻不過是個替人跑腿的走狗罷了,把主子伺候好了,自然給他升職加薪……”
“你的意思是他的靠山是耿雷?”其小元索性直接地問。
誰料王淵卻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當時我也查了,但沒有什麼發現。我估計是因為他們之間的聯系和交易都是在集團外發生的,後來他們變得更小心,就更是什麼痕迹都沒有了。更何況他的靠山是誰和我沒關系,我又不是督察官,沒興趣去主持什麼正義,我隻想冷聰死!……”
其小元聽了他的話心裡一動,問道:“你為什麼對冷聰有這麼大的敵意呢?”
這個問題顯然刺痛了王淵,令他原本因為回憶起過往而略顯亢奮的臉瞬間黯淡了下來,嘴角也不自主地抽動了兩下。接着他垂下頭,看上去有些糾結。
其小元看到他這樣,反而産生了一些聯想,那就是當年那封舉報信的最後一部分,那些措辭激烈但細節模糊的對于冷聰性騷擾的控訴!剛才王淵說了,沒興趣去主持正義,那說明他對冷聰的恨來自于私仇,難道是與冷聰做的那些龌龊事有關系嗎?
于是她試探地開口道:“不過像冷聰這樣的人,确實人人得而誅之,尤其是我們女同胞……”
“那個人渣!”王淵受到其小元的引導,果然這樣罵了出來,“一直就喜歡對女孩動手動腳,不配合的話就威逼加利誘,惡心人的混蛋……”
“你……見到過?”其小元小心地問。
“……那時候我女朋友在他部門工作,沒少受他欺負,後來隻好辭職了……”王淵雙拳緊握,倍感屈辱。
原來如此!其小元恍然大悟。至此為止,王淵的行動和動機已經形成了完整的閉環,許多過去調查中的堵點,都得到了答案。現在還剩下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獲取到實實在的證據!
于是其小元話題一轉,問道:“我明白了,其實隻要有充分的證據,現在追究冷聰的責任也不晚,所以我才說需要你的幫助,假如你手裡有相關資料的話……”
沒等他說完,王淵就已經搖頭道:“現在已經太晚了!”
從剛才開始他就在說什麼“太晚了”,其小元還有些不解其意,于是問:“為什麼?”
“昨天晚上DCO來查我的事,你知道吧?”王淵卻突然這樣說。
“嗯,知道,不然我也不會來見你。”其小元坦言,“現在你的電腦在我手上。如果你是擔心這件事的話,我可以……”
“不不,問題不在于他們來查我,在于他們為什麼會來查我。”王淵突然賣弄起高深來,見其小元一臉的不解,他的臉上再次恢複了那種隐世高人似的神秘,還特意湊近其小元低聲說:“天合,要大難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