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小元讓方孝棟躺在沙發上,拿了條毛巾浸濕了放在他額頭上,又找了條薄毯蓋住他,之後說:“休息一下吧,大夫來了我叫你。”
方孝棟靠在那裡,眼睛卻沒有閉上,嘴角輕抿似乎是有話要說,又在思忖着要不要講出來。
其小元又不是頭一天認識他,自然看在眼裡,在他身邊坐下來問:“你想說什麼?”
“這樣,好像不太好……要不還是回學校去吧。”方孝棟猶豫了一下還是講了出來。
“看你現在這樣子,回得去嗎?”其小元卻這樣問他。
方孝棟無奈,隻好将雙目閉上,不過兩秒又睜開來說:“安迪歐陽,你好像很相信他。”
這話讓其小元偏着頭想了片刻後反問道:“怎麼你對他有什麼懷疑嗎?”
“呃……倒是談不上……”方孝棟被問住了,接着沉吟道,“隻是上次辦案的時候,我感覺他和那個禹菲都有些神神秘秘的,咱們三個人都像是被他們擺布的棋子一樣,這種感覺很不好……”
“原來如此。”其小元恍然大悟道,“我倒還好。對于我來說,我隻做自己想做的事,隻解自己感到好奇的謎,至于别人有什麼安排,倒是與我無關。”
“是嗎?”方孝棟笑了笑說,“這也不失為一種很不錯的立場。任爾東南西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你别再胡思亂想了,睡一會兒吧。”其小元一擺手,阻止了他接下來的發言。
見方孝棟終于聽話地開始閉目養神,她站起身來走到了一下,在玄關的書架上見到一些書,便插出其中一本,拿回沙發旁讀了起來。
過了大約半小時,突然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其小元開門一看,門外站着兩個人,雖然都戴着口罩,但她一眼就認出其中一個正是安迪歐陽!在他身邊則站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手裡還拎着一隻小箱子,看那氣質和架勢應該就是個大夫。
“小元你好,這是趙大夫。”安迪歐陽笑着說。
其小元連忙把二人讓到屋中,大夫到沙發邊檢查方孝棟的情況時,他已經燒得迷迷糊糊,話也沒講出兩句已然再次昏睡了過去。
趙大夫看過之後說,方孝棟的狀态雖然很不好,但都是發燒引起的,估計是平時也很少燒得這麼高,自然看上去有些兇險,好在他體質很好,現在雙肺也沒有問題,隻要明天早上能退燒也就過去了。
接着他留下了一些藥,又囑咐了一些照料方法和注意事項,之後便告辭離去了。
接着其小元又忙着給方孝棟吃了藥,幫他加蓋了被子,又換掉毛巾,忙活了一通,直起腰來的時候才發現安迪歐陽并沒有離開,而是坐在餐廳的小桌邊,笑吟吟地望着她。
其小元抹了抹額頭的汗,走過去誠心說道:“安總,謝謝你,這個人情我會還的。”
安迪歐陽聽到這話一愣,接着說:“這是我對你的承諾哦,怎麼是你欠我的人情呢?況且這裡也不是我的地方,隻是慷他人之慨而已。”
“嗯……”其小元回過頭向沙發的方向看了看,接着說,“不管怎麼樣,真的幫了我太大忙了。”
“是嗎?”安迪歐陽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接着用輕松的口氣說,“如果你一定要堅持的話,我也不介意。但是這個珍貴的人情,我可得好好想想要怎麼用。”
見到其小元有些羞赧的表情,他接着又說:“其實今天你能給我打電話,我很高興。”
哦?其小元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你的情況我都聽禹菲說了。那天我也沒想到她會安排人去度假村幫我,事後她把你們項目的事都告訴了我,我覺得非常好,支持她繼續做下去。後來小周,就是周正一也來了天合,我已經見過他了。”安迪歐陽簡潔地把為什麼知道其小元的身份交代了一下,接着他話鋒一轉道,“所以你呢?什麼時候過來幫周正一呢?他雖然是一員幹将,但英雄也是需要搭檔的,尤其是像你這樣優秀的搭檔!”
聽到這樣的恭維,其小元卻顯得十分猶豫。現在面臨畢業,她倒是想過要去天合和周正一一起工作,但先前發信息問周正一的時候,他似乎并不太願意她過去,也并沒有說理由。現在周正一畢竟是天合的首席履職督察官,沒有他的首肯,她也不好強求。現在看來,至少不讓她去天合并不是安迪歐陽的意思吧。
“怎麼了?”安迪歐陽看出了她的遲疑。
“周正一他,也許并不需要搭檔。”其小元終于說。
安迪歐陽聽她這話後一愣,但馬上似有深意地笑着說:“那你更應該過來,不是做為搭檔,而是作為對手,如何?”
“對手?”
“這兩天周正一也辦了許多大案,他的風格我還是有所了解的,什麼事情都是喜歡一肩承擔,不想救助于别人,也不想連累别人。作為個人我很欣賞他,但作為團隊的領袖,這會是他的硬傷。小元,我覺得你是打開他心門的鑰匙。”安迪歐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