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幾天，便在新聞上見到了一份聲明，是以天合集團的名義發布的，聲明已經積極配合個人信息保護委員會的調查并取得了初步諒解，後續将嚴格合規管理，杜絕此類事件再次發生雲雲。

同時其小元這邊也接到了正式通知，臨時董事會的日程已經定下來，時間就在三天後，議案中列上了兩條，一條是對董事長安迪歐陽的辭職進行審批，另一條則是讨論決定對天合集團履職督察本部負責人周正一的彈劾！

晚上，其小元和林肴談到這件事，兩人相對沉默。

過了一會兒林肴忍不住感歎道：“這下子真的麻煩了，安總剛辭職，部長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他要是再不回來，不要說DCO了，整個天合都要有難了！”

“DCO是周正一的理想，天合是安迪歐陽的心血，他們是不會這麼輕易放手的。”其小元說着，目光投向不遠處商務區那璀璨的燈火，又說，“而且他們為了打造組織花費了那麼多精力，假如僅僅因為他們短暫的離開就崩塌了，隻能說明這組織打造得不成功。”

林肴一聽，有些吃驚地望着其小元說道：“你這話說的，好像一個置身事外的看客！DCO難道不是你的心血嗎？你對天合難道沒有感情嗎？作為領袖他們的角色固然重要，他們不在的時候咱們難道不該做點什麼嗎？”

“那你有什麼高招，說來聽聽？”其小元不動聲色地說。

“呃……”林肴頓時卡殼了。有辦法她早就想了，眼下真的有種黔驢技窮的感覺了！頓了幾秒後她才說：“唉，那次突襲審計之後我明明覺得真相已經離得很近了啊！沒想到現在形勢突然崩成這樣，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其實自從周正一不見了人影之後，類似的牢騷其小元不知聽林肴講了多少，隻是今天又聽到她這樣說，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地說：“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現在形勢崩成這樣，人算不如天算。”

“不是，前一句！”

“前一句……明明空襲審計之後真相已經近了？”林肴心虛地說。

“是啊，為什麼空襲審計之後突然變成現在這樣了呢？”其小元沉吟着說。

“前輩你這是在問我，還是打算自問自答？……”

其小元原本倚牆而站，此時突然站直了身子說：“我在想，會不會正是因為那次審計，才會引發後面的事情？”

“啊？引發什麼事？安總辭職的事？還是部長失蹤的事？”林肴有些摸不着頭腦。

“是啊，什麼事呢？……”

“你在說什麼啊？”林肴覺得有點莫名其妙起來。

“假如安迪歐陽想辭職的話，為什麼要選在這個時候呢？”其小元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問。

“為什麼……嗯……”既然被問到了，林肴也隻好努力思考着答道，“難道不是因為他和自己的東家鬧翻了嗎？”

“鬧翻是他安排周正一去審計之前的事。”

“那難道是因為審計的結果不盡如人意？”林肴順着其小元的思路問。

“但是審計的結果不是都被周正一暫時壓下了，根本還沒有什麼‘結果’，何談不盡如人意？”

“是不是他原本期待能發現點兒什麼，結果期待落空了？”

“那他應該推動周正一去繼續調查，而不是直接放棄吧？”

林肴一聽，這樣辯論下去恐怕是沒完的，索性耍賴似地說：“像安總那樣的人，和咱們之間是有信息差的啊，他的辭職說不定和審計根本沒半毛錢呢？”

“姚振遠認為這是安迪歐陽在布局逼宮，”其小元于是把姚振遠的分析跟林肴大概講了一下，之後又說，“聽上去他這個動機也是合理的，我隻是覺得奇怪，他為什麼要選在這個時點這樣做呢？”

聰明的林肴立刻明白了其小元在意的點是什麼了，她略一思忖之後突然眉頭深鎖，正色道：“回想起那兩天的事，就像你說的，假如将DCO的調查排除在外的話，我們的另一個新發現恐怕就是王淵了！他是當年冷聰案的舉報人，而且還一口咬定江師兄的事情和冷聰背後的勢力有關，難道安總選在這時行動是因為我們發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