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喉嚨因為害怕,竟然發不出任何聲音。
“司疆,是你在裡面嗎?你給我開門。”
“在這種場合裡,你鬧什麼脾氣。已經有人問你去哪了,你最好給我早點出來。”
“聽到沒有?”
外面的人不耐煩地又敲了敲門,見裡面沒有反應,更加生氣了。
“司疆,我們到底有什麼對不起你的,你要在這個時候任性?你從小衣食無憂,要什麼有什麼,出生就在羅馬,有多少人連飯都吃不起你知道嗎?這些都是爸媽辛辛苦苦做生意換來的。你既然享受了這些,就給我負起責任,付出相應的代價。在社交場合裡,給我老老實實當好司家少爺,不要耍脾氣。”
“十分鐘後,給我出現在大廳裡。回家後,我再跟你算賬。”
高跟鞋的聲音逐漸遠離。
司疆絕望地朝那邊伸出手,媽媽,不要走,快救救我啊……
“哈,司家少爺。”
“多麼幸福的司家少爺啊。”
像惡鬼一樣的少年,長着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已經站到了眼前。
生了蛆蟲的手,向司疆伸來。
不要,不要!誰能來救救我——
絕望的呐喊還未出聲,就消失在胸膛裡。
“司疆,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不!”
“司疆?”
一雙手,貼在了額頭上。
司疆猛地驚醒,惶恐地看向那雙手。
瘦弱有力,雖然上面有許多傷疤,但是沒有任何腐爛的痕迹,更沒有惡心的蛆蟲。
“你發燒了。”
宗鹽皺眉道。
她不知何時進來的,身上灰撲撲,沒有碰司疆的另一隻手上戴着手套。
“你們有錢人的身體怎麼這麼嬌弱。”
大夏天的地上躺幾天,還能發燒。
要是她體質這麼差,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宗鹽覺得自己帶回來的,果然是個麻煩精。
“你等着,我去找有沒有退燒藥。”
有錢人應該生病了得吃藥吧?
她自己都是直接熬,睡一覺,一般就沒什麼事了。
但是她瞧着司疆這慘白脆弱的臉,覺得還是喂藥的好。
“不要,你别丢下我一個人。”
沒想到,剛起身,司疆就慌忙拉住了她的手腕,怎麼都不願意松手。
“我不要吃藥,我沒生病。”
“你别走,别留我一個人在這裡。”
“這裡,有,有,有鬼……”
宗鹽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你說這裡有什麼?”
這幾平米的房間,幾步就到底,她住了這麼多年,有鬼?
“司疆,你不要鬧。”
她有些不耐煩。
可這句話,卻突然刺激到了地上的人,他崩潰地喊道:“我沒有鬧,我沒說謊。”
“真的有鬼,他剛剛就在我面前,他想殺了我。”
“求求你了,宗鹽,不要丢下我,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宗鹽冷眼看着,看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曾經驕傲的靈魂支離破碎,狼狽不堪。
心裡那些不耐煩,悄然散去,一股奇怪的滿足感湧了上來。
宗鹽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隻覺得是一種陌生的,但是令她舒适的快感。
好似她終于擁有了可以掌控某個生命的力量。
所以她在司疆的不安中蹲了下來。
“隻要你聽話,不要亂跑,我就不會丢下你。”
“你能做到嗎?”
司疆小雞啄米般點頭。
宗鹽滿意地摸了摸他臉上的疤,像是撫摸心愛的戰利品。
她讓司疆松手。
司疆猶豫了好久,才怯怯地試着松開手,緊張地盯着她的動向。
隻要宗鹽有準備離開的架勢,他就一定會撲上去。
然而宗鹽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鑰匙,将他脖子上系了這麼久的鎖鍊拆了下來。
“哐當。”
金屬落地。
司疆有些茫然,不知道宗鹽這是什麼意思。
她不關着他了?
宗鹽站到門口中間,認真地對他說。
“司疆,我一直想有一隻寵物。”
“我不會放棄它,抛棄它,會學着怎麼養它。”
“它負責陪伴我,每天在家裡等着我回家,除了我,誰都不能帶走它。”
“走過來,你就是我的寵物。呆在裡面,我依然會定時給你蠟燭。”
“現在,你怎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