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才把他操成這個樣子,明明知道他怕一個人呆在黑暗裡。
宗鹽抿了抿唇,把袋子放到茶幾上。
“以為能很快就回來,沒想到大部分藥店都關門了。”
她跑了很遠,才買到東西。
司疆視線終于轉移到那一袋子藥裡,心緒頓時複雜了起來。
宗鹽,是去給他買藥了?
他其實也沒什麼事,隻是有點使用過度了,有點撕裂傷而已。
宗鹽竟然為了他,在除夕夜去滿大街地找藥店……
他低下頭,掩飾自己的表情。
從來沒有人這麼對他。
所以生病,是可以被人溫柔對待的是嗎?不用強撐着去參加社交活動,不用被罵嬌氣,不用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吃藥,以防被别人另眼相待嗎。
有人會在意他,不會覺得他就應該堅不可摧。
即使他已經不是那個司少,而是一個被圈養起來,哭着喊着不想被棄養的卑微寵物。
有人會關心他。
他縮在沙發上,烤着溫暖的火,主人的手沾了藥,伸進了他肮髒的傷口裡。
溫柔又細緻地塗到每個角落。
又簡單處理了他身上和頭上的外傷。
他吞下一粒消炎藥和退燒藥,睡在主人身邊,終于安心地碰到了溫暖的人體。
他終于是主人的司疆。
而不是司家的司疆。
宗鹽難得的頭疼。
寵物連着發了三天燒了,即使吃了退燒藥也用處不大。
後面的傷口愈合緩慢,看來她确實太粗魯了。
要不是司疆一直意識還算清醒,說自己感覺在好轉,死都不願意出門,她早就想帶他出去打針了。
可司疆實在粘人得緊,像是有了足夠安全感的寵物,開始有恃無恐起來。
宗鹽一離開他的視線,他就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給他做的粥和菜,也嫌棄太清淡了。
因為不能動,就整天趴在沙發上,手機也不玩,不知道在樂呵些什麼。
宗鹽手機壞了,暫時買不到新的。
隻能拿他手機開了熱點,在電腦上登微信,開始工作。
司疆立馬緊張地盯着她的電腦,一直發出各種各樣的噪音,吵得她不得安甯。
“?”
宗鹽看他。
司疆下巴搭在枕頭上,長發包裹帶着病色的臉,故作虛弱:“主人,你坐過來工作嘛。我有點冷。”
“冷就蓋上被子。”
“被子壓着我疼!”
他氣鼓鼓地瞪她。
宗鹽思考了一下,還是拿着電腦走了過去。
坐到茶幾前工作。
司疆像探尋領地般盯着她的微信界面,馬上就搜尋到了“白袤”兩個字。
看着宗鹽隻是給對方回了一個“新年快樂”,才悄悄哼了一聲。
小學弟,主人已經不會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