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疆隻知道,他這輩子,可能都要靠抑制劑過日子。
以後或許,父母會給他找一個形/婚的完美omega妻子,然後通過醫學手段生下後代,他們将會是同他倆一樣完美的AO家庭。
這樣才能穩固司氏集團。
沒意思。
司疆失去了胃口,在父母的斥責聲裡,背起書包就離開了家。
“這個鬼樣子,哪裡成得了事?”
“要不是他弟弟去世了……”
抱怨聲越來越遠。
司疆的心也越來越沉。
他知道他們的意思。如果不是生不出來alpha了,他們壓根不需要受他的氣。
把他随便嫁出去結商業聯姻就可以了,他那個早逝的alpha弟弟,就能繼承家業。
而不用現在,指望着他這個沒本事還不聽話的omega假扮alpha。
到校時,司疆依舊是心情惡劣。
一來是因為大早上被訓斥,二來,也是因為特殊時期激素的波動。
他不舒服,自然心情也好不起來。
今天又是踩點到校,校門口教導主任已經在抓人了,司疆一看,直接轉身,在老位置翻牆進了學校。
雙腿落地,拍了拍手。
這一刻,他的心情才好了不少。
那個中年秃子,怎麼可能抓到他?
司疆拽着書包帶朝教學樓走去,微風吹過,碎發吹起。
然而下一秒,轉角處,就有一個沒長眼睛的人撞到了他身上。
這人頭發很長,穿着洗得發白的校服,身上是一股清新又夾雜一絲冷冽氣息的味道。
司疆剛想罵人,這股氣味就鑽進了鼻腔,他一頓,馬上捂着鼻子後退了一步。
“抱歉。”
來人聲音裡毫無歉意,說完就要走。
司疆這才意識到她是誰——宗鹽,班裡那個窮鬼女alpha,他最讨厭的家夥。
也是他帶着班裡人常常找麻煩的對象。
“喂,你沒爸沒媽就算了,現在還沒長眼睛是吧?”
司疆看她就來氣。
憑什麼,憑什麼這樣的人會是alpha,而他卻分化成了父母都嫌棄的omega?
宗鹽終于停下腳步,擡起頭,冷冷地看向司疆。
眼裡是毫不遮掩的厭煩。
她很少讨厭人,但是這個嚣張跋扈,仗着自己家世橫行霸道,還莫名針對對她的司疆,她是打心底裡排斥。
但此時,她也沒空和他計較。
因為,她易感期要到了,必須去補抑制劑。
司疆對她的眼神感到憤怒,本來就頭暈低燒不爽,現在更加不肯罷休了,抓住她的手:“你啞巴啊?說話啊。”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身份,敢這麼看我?”
宗鹽就像被臭蟲沾上一般,猛地甩開他的手,一絲信息素釋放了出去。
卻沒想到,那個和她身高差不多的惡劣富二代alpha竟然一個踉跄,摔到了地上。
碰瓷?
這是宗鹽腦子裡第一個反應。
碰她的瓷,她也沒錢賠啊。
宗鹽壓住心底的煩躁,伸手:“别裝了,起來吧。”
地上的人卻低着頭,像是摔疼一般,微不可查地顫抖着。
“?”
宗鹽皺眉,蹲下身。
“司疆,你搞什麼?”
随即,她慢慢睜大了眼睛。
隻見跋扈的少年眼裡閃着驚慌的水光,咬着下唇,一臉欲/色,看着她,像是看着什麼可怕的,會侵犯他的怪物。
宗鹽眯起眼,敏感地聞到了一股陌生的氣味。
她彎腰,不顧司疆無力的反抗,強勢地湊到了他的耳側。
那股誘人的氣味,正是從他後頸處傳來。
“原來,你是omega。”
司疆如墜冰窟。
……
學校的偏遠洗手間裡。
門緊閉着,挂上正在清潔的牌子。
裡邊,最受歡迎的校草,被壓在髒兮兮的鏡子前,雙手無力地撐着鏡面,身子發熱,滿臉春意,蹙着眉頭,發出難耐的聲音。
“你輕點……”
可是不管他示弱還是生氣,背後那個女alpha,他的天敵,他最讨厭的家夥,犬齒永遠是陷入到腺體裡最深處。
像是咬穿一般,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入到軟肉裡。
宗鹽擡起頭,嘴角帶了一點血迹,冷漠而充滿掌控欲的眼注視着他,擡起手,把他的臉掰正,粗糙的厚繭摩擦他嬌嫩的皮膚,擦出一道粗魯的印子。
“标記的時候,我不想看到你的臉。”
一如既往的無情。
……
“司疆?”
還是這個聲音,在叫他。
司疆酸軟無力地動了動身體,睜開眼。
宗鹽正坐在他身邊,皺着眉碰他的額頭。
“你發燒了?”
司疆把自己的臉放到她手心裡,想起剛剛的夢。
閉上眼,聲音黏黏糊糊:“不要那樣看我……”
“嗯?”
宗鹽疑惑地再次伸手。
“燒傻了。”
“都說了不要鬧太過了。”
她歎了口氣。
那雙長滿繭子的手,安撫一般,拍了拍他的頭,然後落在他的後頸上。
是溫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