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收點梗番外,寫的是多年之後的群像,有OOC成分,如果後期我修改某些劇情的話可能會與本章矛盾,所以請當成幻夢來看待(笑)盡量不顯得太過瑪麗蘇
*因為很多姐妹想看張四,所以就帶大家欣賞張四眼中的群像吧
今天是普通的一天。
武當第二代弟子張四俠張松溪如是想到。
當下距離師父百歲大壽還有兩個月,但下山采買這事總得來說是越快越好。他習慣了一切井井有條,如設想那般進行,便想着提前下山買些應用的事物。自師父九十大壽三哥重傷、五弟失蹤之後,師父閉關的時間便長了不少。張松溪和其他師兄師弟一般對此感到憂心。
好在有……
一想起那人,張松溪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但搖頭後難免又啞然一笑。心想要是這般搖頭能把她忘掉,那自己早些年也不必糾結與此,師兄師弟們也能……
算了,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張松溪也都說了,事已至此,又有什麼好多的呢?索性再過兩個月,到師父百歲大壽時,白鶴鳴定是會跟着滅絕師太來武當祝壽的。
張松溪歎了一口氣,把那些雜念收攏起,帶上這幾日斷斷續續寫好的單子下山。他今日特意起得早,走的時候連天都是黑的。他習慣把事情算的剛好,今日先趕一天的路,争取晚上住在鎮裡,就剛好能趕上明後天的集市。
一切也正如他所預料的那般,到了夜裡,他便成功住到了鎮子裡的一家客棧。夜色如水,趕路中不知不覺群星已經悄然爬上天空。
張松溪是個念舊的人——某種意義上這種“念舊”可能也不太正常。他想起來以前白鶴鳴對自己說過:“原來你每次上山下山都住這家店,還都要求要住同一個房間……”她說的時候語氣裡帶着些不可思議,道:“你這是強迫症吧?”
他從來沒聽過有什麼毛病叫“強迫症”的,但她說出口的時候,他卻又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這小“毛病”也就隻有二哥三哥才知道。張松溪想道老七都和自己下了不知道多少次山,還從來沒發現他們每次都在這家投宿。
所以到底為什麼一定要到這一家客棧呢?張松溪自己也說不清楚,可能就是習慣吧。但他确實覺得這家客棧給人以安心的感覺,不管是前院裡熟識到不需要多說話的夥計,還是院子裡那棵蔥蔥郁郁的榆錢,夏天茂盛生長的葡萄架,偶爾被老闆娘放出來的走地雞……
但他今天确實曾經想過是否要換一家店住一住——這一定程度上是因為白鶴鳴,但不是因為她說自己有“強迫症”這個毛病,而是因為他的記性很好。
張松溪的記性很好,每次看幾遍就能把書裡的内容背熟,武林間形形色色的人和關系都存在他的腦子裡。所以他也能清楚地記得上一次自己在這家客棧的校園裡和白鶴鳴吵架……不,與其說是吵架,不如說是自己單方面地發脾氣罷了。
時至今日,他依舊難以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當白鶴鳴指着他,對所有人說,他願意娶林四娘為妻的時候,他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一種“好心都喂了狗”的氣憤。氣憤之外,心頭卻有的是更多複雜難言的情緒。
現在想來當時他也是傻了,竟然沒有一下子想到白鶴鳴是在将計就計,用娶親這招逼出幕後的真兇。因為這是很顯然的事情。
如果是平日,張松溪甚至敢說他會親自請纓,主動進行這個計謀。
但當時不知怎麼着,他就是被氣昏了頭。不僅摔門離開了,還同白鶴鳴說了些有的沒的的傻話。
想到當時自己說的那些話,張松溪現在臉上都有些發燒。
“張四俠!張四……”白鶴鳴那夜算是徹底見識了一把張松溪的輕功。她連連提了三五口氣,一路追來才算沒跟丢,喊道:“張松溪你等等!張——”
不等她話說完,已經奔了一路的張松溪猛地轉頭,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白鶴鳴。”
張松溪記得自己心頭雖有怒氣,語氣卻是平靜。他聽過二哥喚白鶴鳴,也聽過三哥喚她,但當他自己這麼直呼她的名字的時候,心髒卻猶如那戰前的鼓點,聲聲分明。
那是他第一次喊白鶴鳴的名字,而不是喊她“白師妹”、“鶴鳴師妹”。張松溪覺得自己當時應該隻是想回應白鶴鳴的呼喊,卻不料不過是三個字便讓自己潰不成軍。
大概是這種感覺太過奇妙,張松溪記得自己當時低聲重複了一遍。
“鶴鳴……”他的語氣不過柔軟了一瞬,便又變得铿锵有力起來,道:“如果你還要和我談和林四娘的婚事的話,就請不必開口了。”
說完這話,他便欲離開。白鶴鳴急忙跟上,又開始喊他。
沒辦法,張松溪停了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卻聽得白鶴鳴真心道:“我覺得林四娘是個很好的女孩子。人善良,有主見,長的好看,家産又豐厚,甚至她父母兄弟姐妹也都真心愛她。武當應該是允許弟子成婚的吧?既然有機會成就一段良緣,你為何不試試呢?”
張松溪那一口氣差點就沒上來,言帶怒意道:“白鶴鳴,我在這裡是為了找到真兇,是為了天下能更多像你這樣努力願意為平民百姓查名真相的人。”
……是為了你。
大概是他當時直視白鶴鳴的目光太過直接露骨,也可能是他太生氣以至于無暇隐藏内心的真實想法,張松溪少見地看到了白鶴鳴的退讓。
她撇開頭,左右四顧無人,便用劍柄指了指旁邊的石凳,示意張松溪坐下。待張松溪坐下後,白鶴鳴歎了口氣,道:“我現在的情況,我……好吧,我想你或許有聽……嗯,好吧,我就直說了,我眼下并不知道如何處理與……與你師兄們的關系。”
隻是師兄們嗎?
張松溪心裡冷笑一聲,想:“若是七弟知道她今晚這話,回去肯定又要鬧别扭了。”
“我雖然不是有意……好吧,也談不上有意無意了,或許是命數如此。總之張真人那邊若有什麼罪過懲罰我都忍了,你師兄師弟們若有什麼埋怨,我也全盤擔着便是了。”白鶴鳴話說的慢,也磕磕絆絆,語氣卻并不猶豫,反而有一種“事已至此”的坦然。
她道:“不提現在還未有消息的張五俠,若是你能夠有一段好姻緣,能成家立業,我也才好向張真人和其他人交差啊。”
張松溪那時嘴比心眼快,當即嗆道:“你拿我當什麼人了?我有什麼好讓你拿去交差的?”
他說出口便後悔了,但心裡又隐約盼望着白鶴鳴能被氣得,或者被他這話羞得拂袖而去。誰料她雖然面露難色,甚至背對着他坐着,卻還是繼續說道:“我和你三哥,和你二哥,都已經不可能回到從前了,不論最後是何種結果,我也都能接受。但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既然是個聰明人,就不應該繼續如此了。”
自己的心意被察覺,張松溪其實并未感到驚訝,反而下意識想:“她果然聰明。”下一秒便是苦笑,心想自己怎麼被人拒絕了還得誇對方聰明?
趁白鶴鳴看不見,他悄悄把一隻手按壓在胸口上。
這是心痛嗎……被拒絕的心痛?
對張松溪而言,這種感覺冰冷而陌生,像是多年前他看見三哥灰白瀕死的那張臉的感受。然而又不完全像是那時,這種心痛竟也讓他品嘗到了些許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