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公主先來,還是臣先來”。
“既然你是非要比試,那就你先來吧”。
“好!”
杜曦文思索了片刻說:“雨潇潇,河滾滾。”
聽到此話,玖宮月思緒一下便回到了三個月前。
那日,她本想讓杜曦文陪自己一天,哪怕幾個時辰也好,可卻不想,碰見杜曦文和蘇雪兒兩人摟摟抱抱的場景。
于是,她一怒之下,便獨自出府去了南甯街,在哪裡她看見有人擺攤,說隻要對得上來,便可随意挑選東西,而她當時說的,恰好是杜曦文這句“雨潇潇,河滾滾”。
玖宮月喉嚨陣陣發酸,聲音顫抖地說:“雷隆隆,霧隐隐。”
“高樓對寒洞,明殿對王宮。”
“山海對華嵩,雷鼓對鳴鐘。”
接着,無論杜曦文出什麼對子,玖宮月都能一一對答上來,看得衆人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大喊一聲“好”字。
“對的是挺好,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本宮出一道對子,若是你們誰能答得上來,誰便是今日的頭籌,如何啊?”。太子抿了一口茶說道。
杜曦文躬身作禮,唇角暗自勾起一抹笑,似乎早已料到太子會說這番話。“全憑殿下做主”。
指尖輕輕敲打着膝蓋,玖熙思索了半天說道:“嗯~那就一二三四五吧”。
玖宮月輕啟朱唇,話語嬌柔地說:“這不就是金木水火土嗎?二哥你就不能出點厲害的對子嗎?”。
太子笑了兩聲,略顯尴尬地說:“皇妹,你認為簡單,可人家杜大人還未答上來呢”。
聞言,衆人紛紛将頭轉向杜曦文,隻見那皎潔的月光恰好灑在她身上。
杜曦文一襲玄青色錦袍,冷峻的臉龐,如同雕刻般精緻絕美,特别是她眼尾點綴着一顆清冷的淚痣,宛如仙人下凡一般。
一時間,竟讓人挪不開眼,忍不住深陷其中。
杜曦文輕聲回應:“臣學識淺薄,殿下出的對子,臣對不上來”。
太子一怔,俯身上前:“你的意思……你要認輸?”。
“是!”杜曦文目光堅定:“臣認輸”。
此時,風輕拂過樹枝,發出了陣陣蕭聲,仿佛在低語着什麼。玖宮月靜靜地望着杜曦文,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長,似乎是無聲的别,又透出一絲讓人心生憐憫的凄涼。
“哈哈哈哈,”太子猛地放聲大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他别過去頭,看向靖王道:“四弟你聽到了嗎?向來引以為傲的狀元郎,居然也會主動認輸”。
靖王微微俯首,唇角挂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臣弟以為,杜大人分明是想法哄皇妹開心,這才故意認輸的”。
太子颔首贊同,他悠悠開口:“既然杜大人已認輸,那今日頭籌,自然也是皇妹所得,隻是本宮沒想到,這頭籌轉來轉去,卻轉到了自家人手中”。
說着,太子緩緩起身,腰間的玉佩随着他的動作,發出了輕微的碰撞聲:“也罷,詩會詩會,圖得便是一場樂趣,無論誰輸誰赢,都是大黎不可多得的人才”。
随着太子的話語落下,一群濃妝豔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從兩邊緩緩走上了台。
她們身姿輕盈優美,如同仙女一般下凡,讓衆人瞬息間變得安靜下來。
杜曦文則沒有像衆人那般陶醉在這美妙的氛圍中,而是以身體不适婉拒了宴會,并匆匆告别。
林楓因為對杜曦文方才的行為頗為不滿,他認為自己被杜曦文戲弄了一番。于是,林楓緊緊跟随到杜曦文身後,等四下無人之時,按捺不住地大喊道:“杜曦文,你給我站住”。
林楓走到她面前,質問道:“你為什麼要把頭籌讓給她。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破壞了我們的大計?”。
“本官何時破壞了計劃。那對子本官确實是答不上來,你若有本事,盡管自己去赢,何須在此處攔着本官”。杜曦文無辜地說。
“可你我是一夥的啊?你沒經過我的同意,怎能擅自做決定了”。林楓緊皺着眉,他不信,杜曦文沒有一點私欲之心。
杜曦文輕挑柳眉,話語蘊藉着不屑:“你說的确實有幾分道理,但本官也沒見你當時反對。再者,那木牌本就是本官所赢,說句不中聽的話,本官想給誰便給誰,想怎麼禍害就怎麼禍害,你又能奈我何呢”。
“你……”林楓見她如此不知悔改,甚至還出言挑釁,頓時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于是,他怒指着杜曦文,撂下狠話:“行!你給我等着”。
說罷,他便甩袖離去。
玖宮月站到門口那裡,她的身影好似是在等着誰。待杜曦文的身影出現後,她連忙喊住了她:“杜曦文”。
杜曦文抿了抿唇,猶豫了片刻後,還是徑直走到玖宮月面前,作揖道:“微臣見過殿下,不知殿下喚臣過來所為何事”。
玖宮月望着眼前人,她肌膚白皙俊美,棱角分明,渾身散發着一股清冷桀骜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