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劍伸手接過酒杯,緩緩說道:“自從公主與主子和離後,她就一直住在宮裡,那裡戒備森嚴,就算有天大的膽子,那些人也不敢入宮行刺”。
“那既然沒什麼事兒,就先讓冷夜回來吧。”杜曦文雖話語平淡,但唇角卻流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九劍聞言,餘光中瞬間多了幾分喜悅之色,她急忙放下手裡的杯子,起身拿着劍鞘,興奮地說道:“是!屬下這就讓她回來”。
說罷,九劍身形一晃,以驚人的速度,迅速消失在杜曦文視野裡,無影無蹤。
杜曦文見狀,不禁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雖然九劍的身形比較嬌小,但她的輕功堪稱一絕,甚至還有江湖人稱她為“來無影,去無蹤”。
……
第二日,杜曦文換好衣袍,推門而出。那刺眼且強烈的光芒,讓她的雙眸深感不适。杜曦文下意識地别過去頭,用手掌擋在她的眉心之處。
元寶,看到自家主子醒了,旋即匆匆忙忙地跑來,他雙手攥着掃帚,向杜曦文躬身道:“爺,您醒啦”。
“嗯!”杜曦文輕聲詢問:“現在幾時了”。
元寶如實回答她:“爺,眼下已經過了辰時啦。先前宮裡的人來,蘇小姐一直見您未醒,便替您告了病假。還将院裡的人撤走,免得打擾到爺的休息”。
聽聞此話,杜曦文的心裡有了一絲暖意。
雖然她沒去上朝,但在大黎,除了一些王爺和皇親國戚以外,其他大臣們都要上完朝後,前往自己所掌管的公職位。
即使在那裡無所事事,也要前去待命,以防皇上有事召見。
杜曦文一隻腳剛邁進翰林院的門檻,便聽見同僚們的嘈雜吵鬧聲。
“呦……”一位年齡稍長的官員,他擡起頭,似笑非笑地看着門口的杜曦文說:“這不是杜驸馬嗎?本官聽說你今日生了病,可是身體那裡出現了問題,需不需本官給您介紹位神醫看看啊”。
衆人聞言,哄堂大笑。
“以本官來看,福侍講還是将來留給自己用吧,人家杜修撰身體好着呢,用不着你在這裡瞎操心”。王魏厭煩道。
那位福侍講顯然有些不服氣,隻見他帶有幾分怒氣地回怼道:“王魏,你該不會見本官和杜驸馬關系好,這才故意擺出一副替杜驸馬打抱不平的樣子,好以此來巴結杜驸馬吧”。
王魏冷哼道:“福侍講真是人老糊塗,這才幾日啊,就不記得人家杜修撰已經不是驸馬了嗎”。
王魏眼裡流露出對此人的輕蔑和厭惡:“福侍講還如此這般的稱呼杜修撰,倒真是讓人覺得感到有些奇怪”。
見衆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福清瞬間覺得耳根子微紅,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道:“有什麼好奇怪的,本官行得正坐得端”。
說罷,他便拂袖離開,那動作顯得格外慌亂,似乎生怕别人會察覺到什麼。
王魏面帶和藹地向杜曦文慢慢走去,完全沒有了方才那副針鋒相對的模樣:“那老家夥的話,你别往心裡去,他就是嫉妒你”。
杜曦文沒到翰林院之前,按照規定,新科狀元要先從七品官員開始做起,但杜曦文卻一上任就是六品。
這才讓身為五品的福侍講,不免有了危機感,生怕杜曦文會那天趕超他,從而成為他的上官。
杜曦文知道王魏好意,于是,她連忙感謝道:“方才之事多謝王大人”。
王魏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你剛剛過來,還不知道今日早朝都發生了什麼吧”。
杜曦文輕撩後袍,與王魏一同坐了下來:“下官在來的路上,聽聞幾耳,好像是說那西夏國又派人來我朝觐見了”。
她之所以說“又”,是因為年前,西夏國就已經派人來過一次。隻不過那次是來送貢品,但這次杜曦文卻不知道他們因何而來。
王魏颔首,默認道:“沒錯!不過他們此番前來,并非是為了獻祭貢品,而是要與我朝公主聯姻”。
他一邊說着,一邊端詳着杜曦文的表情,隻見她的目光異常淡定,仿佛對一切事情都毫無興緻似的。
王魏不禁心生疑慮,他暗自思忖着,難道,杜修撰真如傳聞般那樣,厭棄六公主?
王魏心有不甘,繼續說道:“聖上雖然皇子衆多,可公主卻隻有三人。八公主剛剛過完笄禮,雖可成婚,但隻怕皇後娘娘多有不舍。而十二公主更不用說了,尚且年幼,如此一來,和親之人便隻剩下了六公主”。
言罷,他又偷偷瞥了一眼杜曦文,心中暗自竊喜:嘿嘿,老夫已然說得如此明白,且看你還能否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