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整個英國公府燈火通明,一片混亂,有人急匆匆跑去打水,有人快馬加鞭尋找張雄。
………………
明福樓,後院。
玖月煙背靠着大樹,心跳緊張而加速,同時,她心裡也在默數,二十一,二十二。
突然,一聲慘叫從她的身後傳來,吓得玖月煙猛地一跳,連樹上的小鳥也都被驚吓到,紛紛展翅高飛,逃離此地。
但僅僅隻是過了片刻,周圍就又恢複了平靜。而那道凄慘聲也被夜晚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
玖月煙見狀,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好......好了嗎?”。
然而,回答她的隻有寂靜的空氣以及樹枝發出的沙沙聲。于是,玖月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轉過身,看看後面的情況如何啦。
可當她回頭時,卻驚訝地發現杜曦文已經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正在微笑地看着她。
“公主不是說暈血嗎?怎麼還轉過身來?”。
此話一出,到了玖月煙耳裡頓時變了味道。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杜曦文說:“你……你全打死了?”。
“……”。
見對方不回應,還以為被自己說中。玖月煙立即改變神情,用一種嫌棄而厭煩地目光上下掃視着杜曦文。
心想:果然男人都是一個樣,暴力。
“軍爺,就是他們殺了人”。明福樓的小二身後領着一群身穿盔甲、手握配刀的金吾衛匆匆到來。
孫清順着小二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幾個人,卻不見有一滴血,液流出。
于是,他朝前走了幾步,打量着杜曦文,隻覺得此人好生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此人究竟是誰。
直到,杜曦文微微一笑,喊出了他的名字:“中郎将,别來無恙啊。”他才如夢初醒,連忙拱手作揖:“卑職孫清,見過狀元郎。”
杜曦文垂首,然後将事情托盤而出:“孫郎将不必這麼多禮。隻是方才這些人要對我這位......這位小兄弟圖謀不軌,這才不得已出手制止。”
“原來如此!”孫清點頭。
杜曦文思索了片刻,接着說:“不過,這幾人行蹤可疑,剛才又聽見他們說販鹽之事。我猜測,應該是跟前段時間的官鹽失竊,有所關聯”。
孫清心中一驚,臉色随即變得嚴肅起來:“官鹽失竊乃國家大事。狀元郎放心,卑職該知道如何去辦。”他抱拳向杜曦文行禮道。
接着,孫清又轉身對着自己身後的手下,命令道:“崔玄……你帶人把他們都關入刑部大牢,分批關押,切不可讓他們有所串同。待明日再由杜大人親自審問”。
“是!”那名叫崔玄的大聲回應。
而玖月煙則默默地站在一旁,目睹着這一切發生,看着金吾衛将地上的人粗暴且又用力地架起來,心中頓時湧起一絲疑惑。
于是,她擡頭,凝視着杜曦文的側臉,眨動着明亮的眼睛,問道:“你不是說他們已經都死了嗎?那死了還怎麼關押大牢,不嫌幾日後,屍體發臭啊”。
聽到這個問題,杜曦文先是一怔,又緩緩低下頭,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說:“臣何時說過他們死了?打人緻死那可是重罪,更何況還是朝廷命官。臣惜命,沒那個膽量。”
孫清在兩人對面靜靜地站着,心中充滿了好奇,他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到杜曦文身旁的少年身上。當他認真仔細打量時,心中猛地一震,幾乎差點脫口而出"六公主"這三個字。
但同時,他也意識到,六公主之所以女扮男裝,肯定是不想引人注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隻是,她都與杜大人和離了,為何還要半夜相會。
難不成……唉,算了,皇家之事,他還是不要瞎猜想,免得給自己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杜曦文走到孫清面前:"孫郎将,在下還有其他事情要辦,就先請您護送我這位小兄弟回府,不知意下如何?" 。
孫清恭敬地點頭,他抱拳承諾道:“狀元郎放心。你兄弟就是卑職的兄弟,卑職一定會将她平安的送府,絕不會讓狀元郎擔憂”。
杜曦文微笑着點頭,表示感謝。玖月煙則是在她的身後翻了翻白眼,然後切了一聲說:“誰用得着他擔憂啊”。
玖月煙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清晰可聞。孫清的臉色略顯有些不對勁,似乎感到尴尬。
杜曦文微微一笑,對着玖月煙深深行了一禮:“玖公子說得沒錯!日後出府還請玖公子多多帶些護衛,免得再像今日這般被歹徒追殺。畢竟,像在下這樣的好心之人,在大黎可是不多見了”。
說罷,杜曦文負手而去,她的背影潇灑且大步,宛如一陣清風拂過,給衆人留下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