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黎,男子斷袖之癖,并不是什麼罕見事兒,甚至還有些大戶門第,專門培養一些書童,以備在上京趕考的路上,不時之需。
更别說,那上萬人的軍營。
“那些人怕事情敗露,邀請梁老五一起。但梁老五不從,反而将此事上報給了頭領。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人其中有一位竟是他們将軍的侄子。”
接下來的事情,衆人也都知曉。梁老五被他們趕出軍營,因此對朝堂心灰意冷,故而上山當了賊首。
杜曦文深吸一口氣,轉頭對着身旁的宋師爺,吩咐道:“你命人将劉壯壯單獨關押。沒有本官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求見”。
“是……”宋師爺垂首。
杜曦文将目光再次投向劉壯壯,緩緩說道:“你犯下的罪行,本官暫且先不議論。至于你的家人,你且放心,隻要你真心悔改,願為本官追會那些官鹽,本官自當允許你與妻兒再見一面”。
劉壯壯滿含熱淚地感激看了杜曦文一眼,然後對着她深深地磕頭謝恩:“小人,多謝大人!”。
杜曦文擺了擺手,一旁的衙役立即攙扶着劉壯壯起身。随着三人逐漸遠去的背影,杜曦文也沒心思再審下去,她準備轉身離去,正好被門外貿然響起的聲音,止住了步伐。
“杜大人剛剛上任,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審理案件,本宮真是刮目相看。若是朝中大臣都像杜大人這般,那該如此甚好”。
伴随着聲音的落下,玖宮月一身淺粉色宮裝,輕盈地走進門來。她的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能夠洞悉杜曦文的一切。
杜曦文微微怔然,旋即,轉身朝着門口望去。隻見玖宮月肌膚白皙如雪,眉目間流露出昂然于天地之間的尊貴氣息。
如同盛開的玫瑰,散發着誘人的芬芳。
杜曦文快步向前,腳下的動作略顯有些急促,但臉上依然帶着笑容:“若是人人都像臣一樣,那這世間豈不亂了套”。
兩人相對而立,氣氛微妙而暧昧。
………………
屋内,杜曦文身姿挺拔,身影顯得有些局促,她坐在玖宮月的身旁,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自己的膝蓋。
許久後,杜曦文終于坐不住,她側着身,手指漫不經心地端起眼前的茶水,然後緩緩開口道:“臣聽說,殿下要重新選府。可是原先的公主府住的不舒服?”。
玖宮月餘光中閃爍着狡黠,她一臉認真且堅定地凝視着杜曦文,驚訝地語氣中略帶幾分調侃問道:“本宮不知,杜大人竟然這般關心我,連本宮要換府的事情都知道”。
聽到這句話,杜曦文被驚得連連咳嗽起來,手中的茶杯也險些掉落在地上。她急忙用手捂住嘴巴,試圖掩飾自己的失态。
玖宮月則下意識将自己繡帕遞了過去,杜曦文順手接過。兩人的動作自然而然,毫無避諱之意,仿佛又回到兩人曾經相濡以沫的時候。
杜曦文拿着繡帕輕輕擦去嘴唇上殘留的水滴,然後輕聲解釋道:“此事不是殿下派人告知臣的嗎?”。
她的目光落在玖宮月身上,溫柔而寵溺。
前些日子,宮裡的太監來到府上,說有要事相告,于是,她快馬加鞭地回府。
結果,那人隻是簡單地說了一句:公主要換府。
“真是無趣,本宮的玩笑話,杜大人都聽不出來。”玖宮月撅起嘴唇,歎息道:“唉,看來這世上除了本宮以外,沒有人會再喜歡像呆子一樣的杜大人”。
“…………”
玖宮月一手搭着下巴,直勾勾地看着杜曦文:“所以杜大人,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免得等到最後本宮不喜歡你了,那你就隻能獨自一個人默默地度完餘生。到那時,連給你收屍的人都沒有,多可憐”。
杜曦文眼中閃過一絲尴尬,她微微低頭,試圖避開對方的視線。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意:“殿下今日前來,不僅僅隻是想和臣說這些吧?”。
玖宮月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說:“杜大人這麼着急轉移話題,可是怕本宮吃了你不成?還是說……杜大人心裡其實有本宮,隻是因為某種原因不能說出來罷了。”
“就像方才杜大人審訊的犯人一樣,知道當山賊有危險,害怕妻兒會因此遇害,所以才出此下策,執意和離。但實際上,他又在暗中無時無刻不在保護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