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下午帶許舒鶴出去遊樂場玩的時候被折騰慘了,或許是為了應付剛剛看起來實在不對勁的母親太過吃力了。
謝钰關上房門,正常的走到了自己的電腦桌邊,抱走了椅子上擺放着給自己靠背的抱枕,毫無形象的躺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看着天花闆發呆。
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如果是一個孩子,一個從小被母親忽視的孩子,一個從小渴望母親的愛的孩子,那麼在努力獲得關注的時候,會去忽視那些不太正常的行為舉動也不是那麼難以否認的事吧?
他的母親有問題,這個想法冒出來就好像,簡單的挑開了蒙在上面的那層紗布一樣容易,他早就知道了,隻不過是在自欺欺人,所以現在反而有一種放松的感覺。
“叩叩叩”門再一次被敲響了,打斷了他逐漸往深淵劃去的思緒。謝钰收斂自己的情緒,從地上坐了起來,向門外問到:“誰?”
“小钰。”原來是家裡的劉阿姨,她在門外抱着那件早上穿出去的外套,有些困擾的問道:“你的外套口袋裡面還有東西,是一張紙條,是還要的嗎?”
“什麼紙條啊?謝謝劉姨。”打開房門,從劉阿姨手裡接過那張寫着一串數字的紙條,謝钰有些感歎這個小孩兒的心思細密。
劉阿姨并沒有馬上離開,隻是有些不太高興的把外套打開,露出背後上面一串花裡胡哨的英文:“外套後面的畫需要洗掉嗎?我看這似乎是用水性筆寫的,你要是要的話,我就給你留着,下次不要再拿外套這麼寫了,多好的外套啊。”
劉阿姨絮絮叨叨的話語在謝钰看清楚外套背後上面寫了什麼的時候化為了背景音,感覺腦子在嗡嗡作響。
在早上出門還幹幹淨淨一片的純色外套背上被畫了一隻可愛搖頭戴着眼鏡的小狗,眼角的部分還不忘記點一顆痣,搖頭晃腦的表情憨态可掬,卻讓此刻想明白了的謝钰額頭上青筋暴起。
到底是什麼時候畫上去的?他們最開始接觸的時候,除了鬼屋,也就隻有出門前那一下擁抱,就那麼一小會兒時間能在他衣服上畫這麼多?難怪從休息區帶着小孩子走出去的時候,就感覺周圍有人往自己身上投放異樣的眼光。
這是一件西裝外套,一件棕色的西裝外套!
“謝謝劉姨,可以洗掉的,以後我會注意的。”謝钰咬着牙感覺自己手上握着的紙條在此刻變得無比燙手。
關上門,謝钰一絲猶豫都沒有,就打開了手機微信搜索到了這個賬号,選擇好友申請。
從他發出去到那邊通過不過15秒的時間,顯然這個小惡魔已經等候多時了。
在點進去的時候,謝钰多看了兩眼那個有些模糊的頭像,疑惑在下一刻被那邊發過來的表情包解答了。
許舒鶴的頭像是旋轉八音盒上芭蕾舞蹈演員的那隻手,名字叫hi,疊加起來可以說不是一般的欠。
謝钰:你早就知道了,今天晚上會有這一出?
hi:哥哥在說什麼?我怎麼不知道?(無辜)
原本面對一個小孩兒這麼說,他應該識趣的給予禮貌的回應,但小惡魔就不一樣了,完全不會知道人與人之間的交往距離是多少,從碰見開始就會肆無忌憚的貼過來,如同一隻會親近鏟屎官的貓。
謝钰:我媽媽生的是什麼病啊?
hi:圈子裡傳出來的是你媽在你的父親出軌之後就患上了瘋病,你們家應該帶過你的母親去醫院看過。
hi:檢查報告在之後沒有被銷毀的話,應該在你爸書房那個保險櫃裡面。
hi:桌子底下暗格那個。
謝钰現在在思考自己不在家的時候,家裡有沒有招待過這個小惡魔?他怎麼會知道他爸書房那張大書桌有個暗格?保險箱還是他還小的時候去那邊玩球,誤打誤撞發現的。
謝钰:要是沒有你就死定了。
hi:前提是那份檢查報告沒有被銷毀。
謝钰心平氣和的看着這段話,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相信了這個家夥肯定有檢查報告在那個保險櫃裡。
那麼他應該怎麼偷渡到父親的書房再去開那個保險櫃呢?
hi:sir?我感覺你需要一些小小的幫助。
看着幾乎明着說來找我,我知道的許舒鶴,謝钰猶豫了一會兒打字問道。
謝钰:需要我付出什麼代價嗎?
hi:如果需要的話,那麼你能付出這個代價嗎?
謝钰:關于謝家的事情不是我可以做主的,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内,可以。
hi:那麼合作愉快~
hi:你的父親和大哥是不是在書房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