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在老街的路上,附近車流很少,車燈如幻影般時不時從他們身邊閃過。謝遠霖走在前方,三步一回頭跟劉寫易聊着天:“所以我還是挺好奇你是怎麼考差的。”
“那還不簡單,控分呗。”
“控分?怎麼控?”
劉寫易想了想,說:“先把正确答案解出來,再選一個錯誤的,這樣就能考一個自己想要的分數了。”
謝遠霖豎起大拇指,“除了牛逼我還能說什麼,我還以為你高低曠考了呢。”
“我哪敢啊,而且也沒機會,想來想去隻有控分是最穩妥的,每個科目都控一點,不容易被看出來。”劉寫易說,“不過我當時是按照一中的分數線來控的,隻是沒想到去年分數線會漲那麼多,所以才來了二中。”
“雖然分數線差不多,但這兩所學校各方面相差不止一星半點啊。”
“無所謂,隻要肯學在哪都一樣,起點并不能決定終點,”劉寫易看了一眼謝遠霖,語氣堅定:“你也是。”
起點并不能決定終點……
謝遠霖意味深長地望着他,把這句話深深刻在了心裡。
到家不久後,謝遠霖手機彈出一條信息。
劉寫易:那我們現在還要少來往嗎?
謝遠霖:我尊重你的想法
劉寫易:明天放學要留下來一起學習嗎?
謝遠霖:好
他們兩個和好後,吳明岚并沒有繼續打擾謝遠霖以及他的家人,隻是他們也無法重新成為同桌了。于是為了方便學習交流,謝遠霖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地點,學校圖書館。
二中的圖書館不是很大,平時很少人,每晚都會開放到晚上十點多,經常來這的基本都是學習的,除了他們,每天都有幾對小情侶。
在學校的日子很平淡,謝遠霖每天都是上學、放學、學習、吃飯、睡覺,幸好身邊有個學霸當搭子,他才不會覺得那麼枯燥。
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也越來越冷,到了十二月底,很多人都趁着這幾天大降溫,把壓箱底的厚衣服找出來穿了,畢竟在南方一年也就隻有那麼幾天用得上。
“降溫了怎麼不穿多點衣服,多大人了,還總要人提醒。”羅亞梅天還沒亮就起來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幫謝遠霖翻找衣服。
謝遠霖有件白色的羽絨服,是初三的時候買的,到現在都沒穿過幾次,新的跟剛買的一樣,要不是之前搬家的時候羅亞梅把它翻了出來,都不知道要在衣櫃吃多少年灰。
羅亞梅把羽絨服遞給謝遠霖。
這衣服看起來好憨啊。
謝遠霖看着這厚厚的羽絨服,臉上寫滿了拒絕:“不用了媽,我皮糙肉厚的,不怕冷。”
“樹大還招風呢,你這麼大個頭,不穿厚點等着被風灌啊?快穿上。”羅亞梅說着直接把衣服扔謝遠霖身上。
“這……好吧。”
謝遠霖單手拎着衣服走出家門,一道風從樓道的窗戶外面卷進來,冷得他直打顫,于是連忙将羽絨服套上。
不開玩笑,這天氣是真的冷啊。
憨點就憨點吧,我也不是什麼低溫戰士。
到了中午,太陽直照大地,溫度也沒那麼低了,但風還是很大,謝遠霖便沒有把羽絨服脫下來。
回去的路上,謝遠霖的臉和手都非常冰冷,而後背卻悶出了汗,不得不佩服這件羽絨服的抗凍能力。
一輛警車從他身邊經過,帶起一陣風,謝遠霖擡頭,看見這輛車拐彎進了他回家的那條巷子,有些疑惑。
他帶着吃瓜的心理加快腳步,迅速往家中的方向走去。
然後就看見警車停在了他家樓下,車裡走出兩名警察叔叔,一直往樓上看。
這棟房子一共五樓,謝遠霖住三樓,沒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家門口,于是若無其事地從兩名警察身旁擦肩而過,在他剛拿出鑰匙準備開樓梯門的時候,兩名警察走了過來。
“你好,你是這裡的住民嗎?”
謝遠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鑰匙。
這不是廢話嗎。
“警察叔叔好,我住這裡,但是不怎麼認識其他幾家人,你們是要找誰?”謝遠霖一邊開門一邊說。
“沒事,”其中年輕一點的警察見門開了之後拉了一下門把,示意另一個人進來,繼續說:“不用幫忙,你回你家就行。”
謝遠霖給他們讓了下位置,兩個警察走在前頭,他走在後頭,不緊不慢邁上台階。
到了三樓,謝遠霖看見他們兩個忽然停了下來,頓時愣在了原地。
“是這裡吧?”
“好像是。”
兩名警察交流着,見謝遠霖停下後,還特意讓了下位置給他繞過去。
謝遠霖見狀,才繼續邁動步伐往上走,然後停在他們身後。
“怎麼了?”年輕警察問。
謝遠霖指了指自家門口,底氣不足地說:“這……我家。”
“哦,原來是你家啊,”年輕警察驚訝道,“你家現在有大人在嗎?”
謝遠霖如實回答:“沒有,我媽上班去了,家裡就我一個。”
年輕警察又問:“那你認識謝志輝嗎?”
謝遠霖點點頭:“嗯。”
“你是他兒子?”另一個警察問。
謝遠霖猶豫了一下,随後小說說:“對。”
年輕警察說:“不用緊張,既然你媽媽不在,我們就問幾個簡單的問題,據我們了解,謝志輝離過婚,你現在是跟媽媽一起住是吧?”
謝遠霖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