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遠霖:好吧
謝遠霖問完後繼續跟劉寫易一起連麥複習,隔了一段時間,又收到羅亞梅發的一條信息。
羅亞梅:在學校要好好學習,靜下心來認真備戰高考,其他事都往外放一放,不要想太多,知道沒有?
謝遠霖:知道了
謝遠霖望着他們的聊天記錄,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
可能平時他們都是語音聊天,而現在手機屏幕上隻有幹巴巴的文字,看起來會讓人覺得有些陌生。
謝遠霖沒有細想,再次投入複習當中。
夜深了,謝遠霖背着床在桌前學習,除了房間的燈,桌前也有一盞,将他落在桌面上的影子抹除掉。
謝遠霖愈學愈困,學習容易消耗精神,一晚上下來,他的大腦和身體仿佛要被掏空,要不是跟劉寫易連麥問問題,估計撐不了那麼久。
所以當燈一關,人一躺,謝遠霖立馬就進入了睡眠。
第二天中午,久違的太陽露出雲外,天氣開始轉晴。
謝遠霖還在夢中,就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枕頭底下的手機震個不停,謝遠霖一直手拿起手機,迷迷糊糊睜開眼,還沒看清來電的人是誰,就點了接聽。
“喂,是遠霖嗎?”一個帶着鄉下口音的中年女人問。
這個聲音,謝遠霖立馬就知道是誰了,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二舅媽?怎麼了?”
“你媽怎麼樣了?好點沒?你有空寫個借條,别到時候……”
謝遠霖聽了神情瞬間緊繃起來,心髒撲通撲通地跳,慌張問:“我媽幹嘛了,寫什麼借條?”
“你還不知道啊?”二舅媽頓了一會,二舅舅的聲音響起,不知道對二舅媽說了什麼,聽起來有些争執,随後二舅拿過電話說:“沒事,你媽過年的時候不是身體有點不舒服嗎?所以才問一下你,沒事就好啊,你在學校好好學習,有什麼事可以找二舅。”
謝遠霖想起寒假那段時間羅亞梅咳嗽的模樣,大腦有些短路,麻木地回答:“哦……”
二舅舅又說:“不打擾你了,挂了啊。”
謝遠霖還沒來得及再問,對面就挂掉了。
老媽幹嘛了?寫什麼借條?這麼慌忙地挂掉電話是在掩飾什麼?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不告訴他?
謝遠霖一邊想一邊撥打羅亞梅的電話,内心沉重複雜,大腦在不斷地推算各種可能,不斷地在祈禱,緊張到握着手機的手微微顫抖,靜靜地等待着對方接聽。
但電話“嘟”了幾聲後,顯示無人接聽。
于是他再次撥過去,結果還是無人接聽。
這下他有些慌了,手機電話、微信電話都輪着打了幾遍,在他開始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想到了老姐。
謝歡瑩原本年後要去實習了,但是由于跟男朋友分手,心情不好,就在家多待了一段時間,直到謝遠霖開學了她還沒出去找實習。
謝遠霖到了高三,學業繁忙,除了過年那會知道了她分手的事,對她關照有加之外,平時都很少跟她聯系。
直到現在,謝遠霖才發覺到謝歡瑩可能瞞了他什麼。
謝遠霖把電話撥給謝歡瑩,沒過多久就被接聽了。
他還在思考,被謝歡瑩的聲音吓一跳:“喂,老弟啊?”
雖然謝歡瑩的聲音聽起來清澈響亮,但是好像缺少一點力勁,有種空洞的感覺。
“喂,姐。”謝遠霖打起十二分精神,努力地竊聽對面的動靜。
然而謝歡瑩那邊聽起來沒什麼異常,她隻是淡淡地問:“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面對疑問,謝遠霖一時間話語組織不過來,有些結巴地說:“那個……你,現在在哪?老媽的電話怎麼打不通?剛剛給她打了好幾遍。”
謝歡瑩聲音有些虛弱:“我在上班呢,電話打不通?可能是在忙吧,你找老媽有什麼事嗎?”
謝遠霖說:“沒,就是想找她說說話。”
“這樣啊,沒事,到時候她看到了應該會打回給你的,”謝歡瑩吸了一口氣,接着說,“有什麼事你可以找我,别一天到晚煩老媽,知道沒?”
謝遠霖聽見謝歡瑩沉重的呼吸聲,皺起眉頭,心裡的疑慮愈來愈重,沉默了半響才問:“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謝歡瑩說:“哪有什麼事?你一天天的不認真學習亂想什麼呢?我要上班,沒空跟你說了,你……”
“二舅剛才打電話跟我說了。”
謝歡瑩頓了頓,問:“說了什麼?”
“他說……”謝遠霖拿不準現在到底什麼情況,隻能依靠猜想,“老媽住院了。”
話一出,對面靜止了一會兒。
謝歡瑩沒有說話,謝遠霖聽到手機裡傳來一絲抽泣聲,很小很小,要不是他一直繃着神經努力去聽,根本聽不到。
“到底嚴不嚴重?為什麼你們都不告訴我?”謝遠霖問。
謝歡瑩鼻音重了許多:“沒事的,媽這邊有我,你快高考了,老媽怕你分心,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
謝遠霖沒問出結果便不會罷休,直接問:“在哪個醫院?”
對面沉默不語。
“告訴我,不然我一個個問,一個個找,什麼事都不跟我說,什麼事都瞞着我,這就是為了我好嗎?”謝遠霖說着,電話對面從微弱的抽泣聲,慢慢變成了顫抖的哭聲,聽起來很無力,很脆弱,像是經曆了某種極大的打壓,無法與之抗衡。
他愣了一下,剛要開口,電話就挂斷了。
沒過多久,謝歡瑩把醫院地址和CT影像報告單發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