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眼神戲，并不是演員的專屬技能，歌手和舞者也會運用眼睛來傳遞情感。

說罷，孟鈞把姜雪昀帶到一間空的練習室，讓他面向鏡子，然後把自己的頭戴式耳機給他套上。

“你先閉着眼睛感受一下這首歌，感受原唱的呼吸和換氣有什麼變化。”

音響外放的聲音太嘈雜，孟鈞隻能用上最原始的mp3。

姜雪昀盤腿坐在地上，聽這首他最熟悉的旋律。

預兆是他媽媽賀薇最愛的一首歌，每次跟姜正陽争吵過後，她就會放預兆的光盤。

這首歌在她的房間裡，不知道單曲循環過多少個夜晚，所以耳濡目染，姜雪昀第一首會唱的流行歌就是預兆。

等到賀薇去世、他逐漸長大，姜雪昀才對這首歌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姜正陽的移情别戀，讓賀薇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狀态雪上加霜，她放棄了感知其他幸福的能力，每一日都處于水深火熱的感情中快要窒息、無法自拔的痛苦裡，渴求救贖卻無法自救。

與其說賀薇在聽歌，更不如說她在掙紮。

也許每一句歌詞的換氣，就是賀薇越陷越深的喘息，隻是她不像歌詞裡寫的那樣，沒有星鬥為她指引方向，迷舟徹底迷失在海平面上。

孟鈞在旁邊感受到姜雪昀難過的情緒，他并沒有出聲打斷。

感知力和代入感，是藝術從業者與生俱來的能力，他們從不同的色彩、旋律中感受情緒，得到靈感。

所以孟鈞要教給姜雪昀的，就是怎麼通過感知他人的情緒來表達。

半晌，練習室外的走廊開始熱鬧起來，孟鈞看姜雪昀還保持着一動不動的姿勢，才恍然發現，他不是沉浸到歌曲裡，而是坐着睡着了……

孟鈞無奈垂眸，擡手想把他叫醒，又想到昨晚他烙餅似的翻身，還是任姜雪昀在訓練室休息好了。

回過神，姜雪昀想到孟鈞好心教自己眼神管理，結果自己倒好，聽着聽着睡着了。

這要擱他高中，已經站在班主任辦公室寫檢讨了。

姜雪昀帶着一點誇張的語氣，“上次你教我之後，我醍醐灌頂、觸類旁通，就領悟了一點。”

季哲也心想，他說怎麼姜雪昀的進步一日千裡呢，原來是孟鈞提點了。

不過可以讓舞台整體呈現更完美，他也是受益者，所以季哲也不會多說些什麼。

“走了，我們再去排練一下。”季哲也喊上蘇揚和黎淼。

姜雪昀起身，拍了拍孟鈞的頭發，“那我去排練了。”

孟鈞沒有多餘的表情，就點了下頭。

黎淼和蘇揚卻因此愣神。

俗話說，男不摸頭女不摸腰，沒想到孟鈞竟然沒有抗拒。

奧體中心的後台很大，他們純vocal組沒有舞蹈動作，也不需要很大的空間，于是随便挑了個空餘的化妝間。

這邊沒有安攝像機，蘇揚總算可以喘口氣，“我剛剛看他們舞台，台下那個烏壓壓的觀衆席，看着就腿軟。”

姜雪昀給他遞了瓶水，“别緊張。”

“可是，哥你的手在抖诶。”蘇揚像發現了新大陸，他還以為他姜哥雲淡風輕，一點都不緊張。

姜雪昀故作自然地把手塞進褲子口袋，“昨晚沒休息好，咱們再順一遍開場的鞠躬和自我介紹。”

他們四個人按隊形站好，從左到右依次是蘇揚，季哲也，姜雪昀和黎淼。

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兩個工作人員的閑聊聲。

“哎，聽說今天台下不但有青芒的大老闆，還有各大經紀公司的藝人總監也都來了。”

“正常吧，咱們這個節目是青芒今年的主要投資項目，那些經濟公司估計是想撿漏，畢竟有幾個個人練習生挺出色的，現在都自帶流量了。”

“何止啊，裴勳彥的經紀人都來了!”

“不會真的要簽姜雪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