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與何家有點交情,我和寄文本人倒是一般。何家家風清正,除了沈家,他家原來在京裡是不少人家嫁女兒的首選。畢竟即使在清流中,如何家這樣後宅甯和,教誨子孫嚴厲的也是難得。”溫立慶說着左顧右盼,如做賊一樣貼緊桌子湊近二人壓低聲說,“因為何家不許自家兒郎逛春樓,更不許在外頭沾花惹草,無父母命私自納妾。”
宋靈元對何家男子能不能狂窯子不關心,他關心的是:“侍君?侍君不是皇上的……”
白禾瞥向宋靈元,見他眉頭緊皺,對何侍君的嫌惡幾乎寫在臉上。
溫立慶瞥了下白禾,無奈笑道:“雖說是侍君無品級,那也是正經貴人。再說寄文對皇上一往情深,咱們不好多言。隻可惜……可惜何家向來不許家裡兒郎與男子糾纏……”
大約是突然意識到用詞不妥,溫立慶連忙住口。
“所以何家因此與何侍君斷絕關系?”白禾接話道。
溫立慶不自覺間眼珠左右瞟,抿唇意味深長笑道:“坊間是有這樣的流言,但教我說,自家兒郎哪能說斷就斷?怪隻怪何家家風如此,要顧及整個家族上百口人的清譽聲明,何大人難免說氣話。寄文更不會因着這點事就真不顧家裡。”
宋靈元目露困惑:“在下有一點不明白,何侍君如真心愛慕皇上,皇上願接納他入宮,豈不是一樁好事?何家如此對待侍君,不怕惹得聖心不悅?”
從他的話中可以看出此人并非瞧不起南風,而是瞧不起男子貪圖榮華而獻身于男子。更重要的是他“忠”于皇帝,或者說他是敬畏于皇權的。
白禾至此給宋靈元此人下了評斷:空有抱負,心無城府,畏而無用。他坐在帝位上應當會把這人外放到地方做個小縣令。
這樣的人念着讀書報國,卻不懂官場運行,将人獨放到地方上他做官的壓力會更小,又因不适應官場而難以做到上下勾結。換句話說,不論政績如何,這人要做魚肉百姓的貪官的難度比較大。
“所以是坊間流言嘛。”溫立慶擺手,捏起杯子品了口酒。“這事兒啊,純粹就是兒子年少慕艾,非要和愛慕的人在一起,做父親的呢出于家訓想要阻攔卻沒法阻攔,父子倆就此鬧了矛盾。也許這事隻是一個炮仗呢?父子之間指不定早有矛盾,積攢到這個點一下給點着了。”
溫立慶特意看向白禾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父子親人間難免有出嫌隙的時候。可歸根究底是一家人,氣話嘴上說說就罷了。就看何家……”
宋靈元好奇急切問:“何家怎了?”
溫立慶搖搖頭,目光往白禾背後的侍衛身上瞟,隻能隐晦暗示:“總之一家人的血脈是斷不掉的,何大人終歸是寄文……侍君的父親。”
白禾回視對方,蓦然笑道:“溫兄說得在理。終歸是父子,血脈親情不可斷。”
白禾笑起來便又露出小酒窩來,可愛且漂亮,溫立慶明顯瞧愣了。
“溫兄兜如此一個圈子可是勸我不要與父親斷絕關系?”白禾點破對方的第一層意思。
宋靈元驚訝望來。
溫立慶的怔愣一收,即刻露出苦笑:“白弟,兄長知你心苦,可不論是在朝為官還是……的路都不好走。你孑然一身如何同其他人鬥?白大人終歸是你父親,父子一系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是以無論如何白大人會做你的後盾,會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