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在野外宿營,他們也得提前準備呀。
去放人的淩雲回來了,陸燼軒一見就說:“錦衣衛和四個侍衛騎馬跟我走。其他人跟車去縣裡,等我消息。小白,你也跟我走。”
衆人答是。白禾眼看錦衣衛和四名被點出來的侍衛牽馬,福祿眼巴巴瞅着自己欲言又止,踟蹰說:“哥哥,我不會騎馬。”
“沒事,我帶你。”陸燼軒不甚在意。
福祿弓着腰眼巴巴上來問:“爺,奴婢是否要跟着伺候公子?”
他刻意拿白禾做由頭。主要是陸燼軒殺人都不眨眼,看着像上戰場的将軍,不像是盼着人伺候的。再看白禾細皮嫩肉,橫看豎看金尊玉貴的小公子,哪離得了人伺候?
誰料陸燼軒否決了。
待淩雲等人收拾好,順便幫白禾帶上行李,陸燼軒也跨上他的馬,彎身朝白禾伸出手。
“來。”
白禾茫然擡起手,腦子裡還在想着陸燼軒要如何帶他上馬呢,就感覺自己被拎了起來,接着屁股就落到了實處。
“坐好。”
白禾側身坐在陸燼軒身前,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擱。
“扶着我手臂。”陸燼軒以環抱的姿勢,雙臂貼着白禾纖細的腰伸到前方握住缰繩,踩着馬镫的腳微動,一夾馬腹使馬兒跑起來。然後改為單手控缰,騰出一隻手圈住白禾腰肢。“别怕,不會讓你摔下去。”
錦衣衛與侍衛紛紛策馬揚鞭,福祿雙眼含淚看着皇帝把侍君帶走,兩人甜甜蜜蜜共乘一騎,要是讓後宮娘娘們知道了,指定得嫉妒得摔杯打盞。
所以為什麼不帶他啊!
這讓他怎麼完成幹爹交代的任務,讨好白侍君,從而攀上對方!
頭一次乘上馬背,疾奔的馬兒與迎面而來的暖風拂亂了白禾的心。他忍不住偏頭,将臉轉向陸燼軒。
陸燼軒的胸膛溫熱,是他的靠山。
是他能夠依靠的……麼?
馬兒跨過隘口,陸燼軒拉缰減速,指着路中央對白禾說:“押運的人就死在那裡。是弓箭殺的。”
白禾順着他手勢望過去。
官差的屍體已經被他們同僚搬去路邊草草掩埋,連塊木頭的碑都沒有。和另幾個因抵抗匪寇而亡的官差一樣。
“根據中箭的位置,箭應該是從上面射下來。”陸燼軒指向一旁山上,“我推斷匪徒的主力是埋伏在這兩邊高地,小股人前出偵察和埋伏,等你們進到這裡,他們從上伏擊,守在前面的人同時從你們背後攻擊。”
兵書自古有教人隘口設伏的,單從這點戰術不能表明什麼。土匪裡有人讀過書,知道點兵法之道不離奇。
然而沒讀過啟國兵書的陸燼軒當場判斷這不是一般的匪徒搶劫。
“我經過這裡,看到屍體所以鳴槍示警。”陸燼軒說,“我沒受到攻擊,山上埋伏的人撤離了。幸好你們在前面停下了,而且派了人進來偵察。”
守在隘口外的人在見到車隊停下休整,派人進隘口探查,官差為安撫福祿到了路邊,眼看就要發現躲藏在草叢裡的他們,迫不得已提前襲擊。
而守在隘口的人見到陸燼軒放槍,以為是朝廷軍隊路過,隻能放棄伏擊,回頭發現外面的同夥基本被朝廷的人滅了,于是急匆匆撤離。
當然,這些人不撤也不會改變局面——陸元帥在這裡。
“皇上因此斷定這些人并非草莽土匪,而是有謀劃的伏擊朝廷車隊?”白禾想了想問。
“因為我一放槍山上的人就撤了。”陸燼軒卻說,“但是襲擊你們的人沒有。所以我判斷他們主力在山上,這次行動的領導者也在其中。對方認識槍,不打算招惹我。或者說軍隊。”
陸燼軒沒有說,他做出這些判斷的重要依據是他用精神力探查的結果。隘口埋伏的人數确實比隘口外的多。
他不再多說,策馬繼續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