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和雨浩正坐在村莊外不遠的綠草地上,背靠一棵樹,陽光通過樹葉的間隙細細碎碎撒在二人身上,撒在地面上。
雨浩拿着一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
即墨靠在一邊,閉上眼睛小憩,一時間歲月靜好,有蟬鳴相伴。
雨浩悄咪咪偷看。
不管怎麼瞧,即墨哥哥真的很好看啊…
他又臉紅了。
手下的樹枝不由自主的勾畫着即墨的輪廓。
等雨浩反應過來,羞窘的想趕緊劃去。
“不是畫的很像麼?”
即墨睜開眼含笑的調侃。
雨浩忙拿手蓋住自己的畫。
“不,不許看!”
但他小小的兩隻手,又怎麼能擋全呢?
即墨忍笑拉開雨浩的小手,仔細的看着,一邊也撿起了根樹枝在“即墨”旁邊又填了個“小雨浩”。
比起用簡單線條勾勒的簡易版“即墨”,“小雨浩”就顯得可愛很多了。
畢竟也隻是個小孩子,雨浩也有點興奮了,眼裡冒着光一閃一閃的。
即墨又在“小雨浩”旁邊畫了個“霍雲兒”,線條柔和傳神,仿佛真的霍雲兒在微笑。
雨浩左看看,右看看即墨畫的兩個小人,手裡的樹枝在“即墨”旁邊又填了一個“千傾墨”。
畫完後雨浩站起身,滿意的點點頭。
“小雨浩”和“即墨”貼着一起,背後是“霍雲兒”和“千傾墨”,分别保護着兩個小人。
就像,家人一樣…
雨浩有些亢奮了,但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自卑又一次包裹了他。
即墨哥哥會不會嫌棄自己啊。
“在想什麼呢?”
即墨放下樹枝,擡手揉了揉雨浩的頭。他背靠樹幹,一腿曲起将手臂支在膝蓋上,整個人姿勢慵懶肆意,不複在學校中的儒雅。
“即墨哥哥就不好奇我姓什麼麼。”
雨浩答非所問,扒掉頭上即墨的手,轉過身來面對即墨抱膝瑟縮。
“好奇,那雨浩想告訴我嗎?”
即墨其實大緻也猜到了一點,但他也隻是在想是不是随着公爵上戰場的親兵,根本沒往公爵本身上想。
然後他就聽到了一聲戴。
即墨:……哇哦,刺激。
雨浩将臉埋起來,雙臂緊緊抱着膝蓋,聲音悶悶的。
“我姓戴,父親是…白虎公爵。媽媽是父親的貼身侍女。”
“媽媽喜歡父親,生下了我。”
“但是父親去戰場了,然後公爵夫人就把我和媽媽趕到柴房住了。”
“媽媽一直期待父親回來接我們回去。”
“但是父親好像忘記了我們。”
“媽媽等啊等啊,也沒有等來。”
“後來我六歲了,武魂覺醒了。”
“我的武魂是靈眸,他們說,這是本體武魂,很稀有。”
“我本以為,我能靠自己讓母親沒那麼辛苦了。”
“但是我的先天魂力隻有一級,他們說,我這輩子也不會有什麼功績。”
“就算我努力修煉,才隻升了一級。”
“即墨哥哥,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像是終于找到了可以傾訴的對象,幼小的孩童承載了不屬于他這個年齡的苦痛,止不住的宣洩,然後痛哭。
即墨什麼也沒有說,安靜的傾聽,然後将雨浩攬入懷中。
他沒有勸誡,安慰。
“那就好好哭一場吧。”
懷中的孩子顫抖着,終究揪住即墨的前襟嚎啕大哭。
哭出來,就好多了。
即墨抱着雨浩,手在他後背輕拍。
雨浩需要的是宣洩,哭出來,就好了,就像自己那時一樣。
雨浩到底哭了多久呢,即墨不知道,等他安靜下來太陽已經西斜了。
雨浩現在感覺渾身無比的舒暢,但他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
讓即墨哥哥看笑話了。
即墨見雨浩情緒平穩下來,才掏出手帕替他擦着臉。
“你姓什麼,你的父母是誰是你無法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