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武發現高挑女子目光不善的打量自己,意識到她是在說自己,有種被當衆羞辱的不适感,毫不客氣的直接點破那天的所見所聞。
“你以為你就清清白白嗎?我曾目睹你因楊開對楚悠出言不遜而眼神發射出殺氣!誰知會不會懷恨在心趁夜深人靜溜進楊開的房間将人殺害。”
阿霜立即說不出話來,因為他說的是事實,臉色十分難看的瞪着李浩武,貌似要吃了他。
李浩武不以為然的得意挑眉,拔出腰部的橫刀,豪氣放聲要與她比試切磋。
“我見你也是一個練家子,你跟我切磋一把,輸了就向我道歉,不準以貌取人懷疑我是兇手,承認我是天底下最正義善良的人。”
阿霜一臉不屑的笑了下,沒有一絲要和他過招的念頭,這個粗魯野蠻的武夫不配與她交手。
宋錦繡發現李浩武如此沖動,她不想看到兇手沒找到就發生内亂的場面,站出來說道:“大家稍安勿躁,我知道諸位都想離開兇險的驿站,但是我們亂起來了,兇手肯定在背後偷偷嘲笑我們,這正是中了對方的奸計。”
楚悠拍了拍阿霜的肩膀,眼神冷冷的示意她别說話,女子心有不甘的作罷,看宋錦繡的眼神多了幾分忌憚,目光看一眼讓人不舒服的一身正氣的蘇衡,又掃視幾名古怪的人,特别是其中一名身材矮小的人,腦袋被帽子裹得嚴嚴實實,面部被白紗遮得嚴絲合縫,露出的一雙眼睛肌膚白得不像人類,一個是半睡不醒眼睛沒有睜開過,渾身藥香味的女子。
他們究竟是什麼身份和來曆,種種行為十分古怪,一切迹象都讓人感覺熟悉與不安。
老道士柳書态度溫和的說道:“打攪諸位,可否容貧道一言。”
宋錦繡說道:“您請講。”
“方才我聽見宋小娘子說死者身上切口完整,如此說來,兇手擅長用刀。”
“你的分析不錯,世上擅長用刀的人士有,鬧市屠夫,樵夫,殺手,武夫,還有一位,醫師。”
老道士繼續道:“身為醫師,身上必定殘留藥的氣味,我們當中就有三位人士散發藥味,興許是醫師,三位嫌疑最大。”
宋錦繡說道:“我知道您所說的三位是誰,分别是楚悠,阿霜,以及白蔹。”
此話一出,矛頭指向三人,被點名道姓的三人瞬間僵住,怔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接受衆人猜忌審視的眼光。
“諸位放心,如果兇手是我這邊的人,我也絕對不會偏袒,必定給死者一個交代。”宋錦繡義正言辭的說着,頓了一頓,好心提醒大家一句:“此兇手手段殘忍暴虐,以後大家要小心,最好結伴而行,因為對方極有可能還會對其他人下手。”
全部人離開了死者的房間,屋門關上的一瞬間,宋錦繡娴熟的拿出驗屍工具,開始她的驗屍工作,她曾經目睹過楊開蠻橫無理的行徑,雖談不上讨厭,但也不喜歡這個人,可親眼看着昨晚還生龍活虎的生命,今日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這不免令人感慨世事無常。
白蔹着急的在她身邊叽叽喳喳:“宋錦繡!你該不會懷疑我吧,雖然我讨厭姓楊的一度想踹爛他厚臉皮,但昨晚我們一直在一起啊,根本沒有作案時間。”
宋錦繡用隔着手套的手撫摸死者頸部光滑平整的切口,暗暗驚歎切口完美得不可思議,猶如精心雕刻的藝術品,一邊冷靜的回話:“那名老道不簡單,他是想把我們拉下水,沒辦法隻能順着他的話,否則你會成為衆矢之的,你暫時委屈一下。”
“我白蔹坦坦蕩蕩,你不懷疑我的人品就好,其他人如何想我無所謂。”白蔹沒那麼生氣了,不經意的往死者一掃,目睹死者頸部暗紅色的肉和緊密黏在一起的黃色脂肪,突然惡心作嘔,一股腦兒沖出屋外。
死者的四肢切口出奇的平整,不是常人就能辦到,這令人不可思議,所需條件需要削鐵如泥的利器和一手精湛的切割手藝,側面說明兇手熟練用刀具切割血肉,往往是一名常年殺豬宰羊的屠夫具備此手藝,死者的屍首被擺放成祭祀亡靈的圖案,兇手很大可能是一名信奉鬼神的信徒。
宋錦繡在專心驗屍,蘇衡在搜查房内的陳設,試圖找到一絲蛛絲馬迹,突然發現窗戶有被撬開過的痕迹,他打開窗戶,低頭看向一樓的地面,昨晚下過一場雨,地上的泥土浮現一道長長的腳印,蘇衡看見高度不高,直接就從二樓跳下去,矯健的動作穩當落地,宋錦繡聽見動靜,走到窗戶前,低眸看到身處一樓的蘇衡,感到很疑惑。
“你在下面做什麼?”
“我發現窗戶有撬開的痕迹就下來查看,結果發現有腳印。”
腳印?
宋錦繡思襯一會,沖他說道:“你能承受多重的重量。”
蘇衡不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如實告知:“大概三袋泥土的重量。”
宋錦繡聽到他的回答,心裡有數了,直接就跳了下去。
蘇衡被她這猝不及防的舉動吓到,不過好在反應迅速,安全穩當的把她接住了,但還是忍不住說她一句,讓她不要這麼魯莽,萬一接不住摔傷了怎麼辦。
宋錦繡沖他笑嘻嘻:“你這不是接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