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發現二人依然懷疑的眼神,雪鈴當即就表演一段,隻見她清了清嗓子,再次開口之後,剛才還是女人柔媚的嗓音,轉眼間神奇的變成了男子粗啞的音色。
事實擺在眼前,宋錦繡和蘇衡一臉詫異,天底下竟有人擁有如此驚奇的絕技,瞬間打消對她的懷疑。
二人無功而返,灰溜溜的耷拉着腦袋回到縣衙,宋錦繡端起一杯茶小酌一口,說道:“蘇縣尉,我想起宅院裡的衣服還沒洗,今天陽光明媚,天氣正大,我得回去一趟拿曬一曬衣服被子。”
“嗯,去吧。”蘇衡心不在焉道。
兩個人兩顆心,但論起心眼不相上下。
宋錦繡可不是單純的洗衣服,她是有其他事要做,在獲知阿傑被調職到姚縣令那裡以後,她始終放心不下他,擔心他在新環境工作順不順利,會不會被同事欺負。
蘇衡想起兇手沒捉到,會有傷害綁架官府人員的可能,不放心宋錦繡一個人回去,悄悄的跟在她身後盯着她,打算親眼目睹她平安進屋才離開。
可是他很快發現不對勁,宋錦繡經過家門口沒有進去,而是拐進了另一條街,他猛然一驚,駐足停在原地,瞬間心涼了半截。
那個方向是去往姚縣令的府衙,她哄騙了他,其實是背着他去見阿傑。
他生氣難過,不明白她為什麼有意隐瞞不讓他知道。
但也情有可原,阿傑與她相處三年時間,他和她才相識三個月,肯定比不過對方在她心裡頭的分量。
“你在姚叔手下做事,做得還習慣嗎?”宋錦繡看着正在攤書的阿傑說道。
阿傑站在烈日當空下,将地上的書籍,一本一本的攤開擱置于長長的木桌上,頭也不擡的說道:“别看着這活簡單,裡面學問可大了,我每天都要在日出時将樓閣裡書架上的書搬運出來,一本一本小心攤開晾曬,有些書會跑出蟲子,有些書脆弱得一碰就破損,還要時刻關注天象氣候,若頭頂有黑雲遮日,馬上要手忙腳亂的把書搬回樓閣,防止下雨淋濕發黴。”
宋錦繡偷偷瞥一眼他的同事,壓低嗓音說道:“聽着似乎不太輕松,你和你的同事相處怎麼樣?”
“他性子沉悶,不愛說話,你莫非怕我被欺負不成,我的武功雖然比不上你的蘇縣尉,但打起來沒幾個人敢欺負我。”
我的蘇縣尉?
宋錦繡不明白他的夾槍帶刺是幾個意思,沒把這話放心裡頭,攜帶笑意的揶揄道。
“你過得習慣就好,那樣我就放心了,原本還擔心你被人欺負,一個人可憐的躲起來掉眼淚。”
阿傑:“……”
“我在這待着挺好的,你别瞎操心了,還可以以職業之便看有趣的書籍,順帶增長漲了不少知識呢。”
了解到阿傑的生活狀态,宋錦繡放心的與他告别,在往返回宅院的路上,走到一處巷子拐角,突然手腕被人緊緊抓住,一股占有欲強烈的力道将她抵到牆上,細軟的腰間被一隻溫暖的大手牢牢掐住,修長手指擡起她的下巴。
“告訴我,你剛才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幹了什麼?”
蘇衡不知道自己現在身上散發一股濃濃的醋味。
“我不是你的犯人,為什麼要告訴你。”宋錦繡不喜歡他審問犯人的語氣,更不明白素來冷淡自持的男人受了什麼刺激,突然性/情大變,讓她感覺陌生和害怕,特别是他那雙深邃又充滿侵略性的眼神,像盯着她的一隻伺機而動的餓狼。
二人視線隔空相對,女人倔強又困惑,男人生氣又忌妒,彼此都不了解彼此的心境,互相就這麼僵持了一會。
男人仿佛是認栽似的低下頭輕歎口氣,攤開她的手掌放到自己那妖孽般的俊臉上,紅着純情的絕俊面容,深情款款的望着她,用幾近哀求的語氣。
“阿錦,對不起,我該對你這麼粗魯,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你的眼睛不要隻關注别人,偶爾回過頭看看我好嗎?”
“居然是我先按耐不住跟你告白,一點不像我會做的事,因為我真的很害怕失去機會,這才鼓起勇氣對你袒露心意,但不管你會不會接受我,我也不會有一絲後悔。”
男人的态度卑微小心翼翼,似乎很在意她的看法,同時,他的語氣透着誠懇堅定,她從他強勢的态度中,竟看出他還有一些可憐與委屈。
還有那張英俊帥氣的臉,用那張臉說這種話分明是在誘惑她吧,她第一反應就是感到不可置信,胸口的心跳漸漸不受控制,仿佛要蹦出來了。
“我收到你的心意了,你真的很勇敢,隻是男女之情終身大事非同小可,抱歉,我暫時不能給你答複,你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我一定會給你答複。”
宋錦繡強裝冷靜的說完這話,不知如何面對這微妙的氣氛。
趁男人失神的片刻,從他的腋下鑽出來,甭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是跑,生怕下一秒被男人逮住。
清瘦的身影跑出了殘影,緊緊關上大門的她神色恍惚,依然不敢相信,因為太突然了,她一點準備沒有。
她不是在做夢吧,那個冷冰冰的蘇縣尉竟然親口說喜歡她。
然而,她知道他的心意以後,内心沒有産生一絲排斥,竟洋溢出欣喜溫暖的情感,莫非她也喜歡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