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大前天勸架的一個學生,林希記得,他叫科雷。
托馬斯看到他明顯眼前一亮:“林-希!”
“地上有雪,小心滑。”林希說。
“你和盧-卡斯執事,怎麼會-在這裡?”
他告訴了托馬斯一些關于口吃的訓練方法,他的口吃正在一點點改善。
“路過,你們呢?”
“我們準備-去希爾醫院-做義工!”
維克多雙手抱胸,“下着大雪林希執事不會是特意來跟我們偶遇的吧?”
“下着大雪能跟維克多殿下偶遇是我的榮幸。”林希攏了攏身上的大衣,懶洋洋地說。
盧卡斯看了他一眼:“很冷嗎?”
林希剛想反問‘你不冷嗎’接着又想起來他是血族,血族感知不到溫度。
“有點。”
“那我們盡快走吧。”
林希看出他顯然不想學生知道太多,于是點點頭。
以諾突然出聲:“你們去哪?”
“随便逛逛,買點東西。”林希說。
“我也想買。”
林希拒絕:“我們不順路。”
科雷拽了拽以諾,小聲道:“不是去做志願服務嗎以諾,這是冬假前的最後一個小長假,再不做就來不及了。”
科雷是公爵家的長子,父親是泰勒國王跟前的紅人,跟以諾、維克多等人從小相識,盡管以諾和維克多多次強調不要叫他們以諾殿下或者維克多殿下,但真正做到直呼他們名諱的人不多。
“這學期我的志願服務時長隻差一點。”以諾說,“假期不做也來得及。”
“你是打算請假做嗎?”維克多扭頭道。
“不。”以諾說,“人魚海那次我讓公爵開了證明算作志願時長。所以我的志願時長隻差幾小時,晚上放學做也來得及。”
随即看向林希,臉色淡然:“你們去逛什麼?不介意的話帶我一個。”
林希與盧卡斯對視一眼,盧卡斯道:“我們逛完還有事,以諾殿下還是不要跟着了吧。”
他們默契的舉動落入以諾眼中就是心裡有鬼,他撣了撣肩膀上的雪,言語低沉:“我逛完就走不耽誤你們做事。”
維克多皺眉:“以諾。”
在場的幾個人雖說年歲小,但都是經曆過無數社交場合曆練的人,怎麼會看不出這是他們的托詞,就是單純不希望有第三者在場。
以諾定定看着林希,後者被他看得心虛挪開視線,再看回去小王子已經垂下目光,沉默,并不打算理會兄長的警告。
科雷尬笑着打圓場:“我的服務時長上個星期天做過,不如我陪你逛街吧以諾。”
當事人依舊沉默。
維克多了解自己的弟弟,從小雖體弱卻執拗得很,認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林希最受不了這種可憐兮兮的落寞樣子,不顧盧卡斯提醒的目光,道:“以諾,我們要去執行公務,真的不能帶上你。”
見他坦誠,以諾突然道:“我知道你們要去哪。”
兩人均是一愣。
“克裡斯瘋人院,調查13年前聖瑪麗亞學院女學生自殺的事。對吧?”
林希回過神:“裡克告訴你的?”
“不是。”
除了裡克,那天教室裡的人隻有芙娅和科雷。
盧卡斯刀子似的目光立刻射向科雷,後者忙擺手:“不是我。”
他們交代過那天的事情不準洩露半句。
“那就是芙娅。”
“沒有人告訴我。”
以諾突然道,語氣略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驕矜。
“最近你們沒收了很多塔羅牌,我師父跟奧萊爾·卡佩會長很熟。”恰巧幾枚雪花落在眼睫,小王子卻無心拂去,“他說煉器師公會丢了一副塔羅牌,七星級。”
沒收、丢牌,這的确很容易讓人聯想到13年前塔羅牌自殺事件,稍稍有心便能打聽到這件事的受害人現在在哪裡。
維克多也聽說了這件事,想了想,提議道:“剛好克裡斯瘋人院也在志願服務定點的單位名單裡,不如我們去那裡做志願服務。”
此話一出,以諾眼睛亮起來,托馬斯很平靜,科雷和剩下幾個少爺小姐卻犯了難。
“去瘋人院那種地方……萬一他們發瘋傷人怎麼辦?”一個女孩小聲道。
“聽說裡面有很多為了逃避刑罰裝瘋的罪犯。”
“我不想去……”
維克多當然知道肯定有人不想去,道:“自願,想去希爾醫院的去希爾醫院,想去瘋人院的去瘋人院。”
說着,他率先站到林希身邊,接着是托馬斯、以諾。
“胡鬧。”林希沉下臉來。心裡卻想:不是,問過我們意見沒?
然而迎上他不滿的目光,以諾坦然回答了他這個問題:“我們隻是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