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盡燈枯、心存死志之人，再好的丹藥也醫不了心病。”

大鵬鳥進來，端着兩碗粥并幾碟小菜，而偌大的山洞中，獸皮鋪着用法力溫熱的床上，林希把丹藥揉碎了掰爛了，正試圖讓柳青服下。

往日眼神堅定、冰冷中帶着絲絲溫柔的目光，現在隻剩下了枯木和孤寂。

柳青在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殺了我。”

林希雖不能感同身受，但他與柳青相識多年，如果不是心存死志，這個堅韌不拔的女子絕不會說出這樣心無存念的話。

“柳青，你聽我說，我現在已經是元嬰後期，隻差一步，我能感覺到境界的缺口，那個臨界點快到了。”

“再給我些日子，待到我登臨化神臻境，一定把那個老東西碎屍……萬段。”

腦中驟然一痛。

從他被大鵬鳥救回來，他已經很久沒有跟系統說過話了。

系統：警告，違規，嚴重違規，宿主的行為已經導緻部分劇情崩壞，請及時調整，請及時調整！

放屁。

大鵬想直接稱呼林希的名字，想了想，覺得有些唐突和不敬，便道：“道友，化神一境最重要的是不是修，而是悟，如果你相信我，我來幫你悟道。”

林希：“大恩不言謝，不知道閣下怎麼稱呼？”

大鵬放下飯菜：“姓金，名字還沒想好。”

林希從床上下去，來到他面前，“異獸化神比之人類難上加難，你是怎麼做到的？”

大鵬笑道：“元嬰後期，化神不遠，遇到困惑了？”

他笑起來眉眼彎彎，完全沒有獸形時那般兇厲狠辣。林希發現他身上的長袍經曆那麼一場大戰竟絲毫未染，衣袍蔽角處還隐隐浮動着金色光華。

察覺他的目光，大鵬下巴微揚：“這是我的羽毛幻化而成，水火不侵，雷劈不損，蟲蟻不蛀，污穢不覆。”

“想來一件嗎？”

說着，他手中浮現了一套另一套白色長衫，林希挑眉：“我的救命之恩你已經還了。”

“兩次。”大鵬伸出兩根手指頭，“天劫一次，剔仙骨一次。準确的說，剔仙骨如果不是你把我從誅仙台放走，我也沒機會送你這件衣服了。”

語氣不容拒絕：“拿着。”

林希沒跟他客氣，“收下可以，我不要這個顔色。”

大鵬：？

林希微微笑：“我沒有跟别人撞衫的習慣，你給我改成黑色，我就收下。”

想了想，又補充道：“而且不要長袍，就改成我平日穿的款式，窄袖長衣為佳。”

大鵬輕輕吹了口氣，白色長袍眨眼間就成了黑色長衣，肉眼看上去也并非完全漆黑，而是閃着凜光的有層次的黑袍，布料繡着神秘的上古圖騰和圖案。

“是不是我現在許什麼願望你都會幫我實現？”林希開玩笑說。

大鵬一愣，認真想了想，嚴肅道：“是的。”

一本正經的回答讓林希忍俊不禁。

“你給我取個名字吧。”大鵬說，“我姓金。”

“取名這麼重要的事情，我來不太好吧，雕兄。”

“雕兄？”

“恩，初見時以為你是隻金雕。”林希将柳青好好放下，給她掖了掖被角，柳青眼珠動了動，複又枯樹似的盯着天花闆。

雕兄卻皺眉：“我不想叫金雕。”

“這個名字很貼切你的品種。”

“我現在是人了。”雕兄驕傲地說，“是人就要有人的名字，而不是帶有動物屬性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