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基地就改變了小隊的匹配機制。當然,這樣做并不是讓強者們為别人去送死,基地會要求所有人在出發前簽上一份生死狀,強者們隻是在不危及自身的情況下盡量減少傷亡,如果實在救不了,放任隊友犧牲絕不會被人歧視或者戳脊梁骨,畢竟物競天擇、适者生存。
這一規定的确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至少弱隊有去無回的局面得到了很好的控制,而且對強隊來說起到了平衡比例和緩解沖突的作用。
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有些看不慣的也會離開,不過因為這個基地的資源分配比較大方、沒有強制每天要完成的殺蟲任務工作量,而且接待傭兵家屬,相較于很多資源分配不合理、強制開拓、拒絕老弱婦孺入内的基地來說好很多。
而掌管這個基地的貴族,說出來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相信,會覺得不可思議,會認為匪夷所思——她的貴族身份竟然是真的,而且是合法的。
阿曼達·蓬皮杜。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了。”蓬皮杜夫人吸了口煙,畫着眼線的眼尾不過看了侍者一眼,侍者立馬就懂了,為眼前穿着兜帽披風的二位貴客沏茶。
她磕了磕煙灰,托馬斯忍不住嗆了口,但他很克制,還不忘微微探視蓬皮杜夫人一眼,很快,煙熄了。
“博弈剩下的肉渣再小,溫飽也是夠的,妓院開不下去,我不能讓我的姑娘們跟着我喝西北風啊。”蓬皮杜微微一笑,萬般風情:
“沒落的貴族頭銜恰好給了我買下這個基地的資格,那我隻好賭上全部身家了。”
她微微攤手:“如二位殿下所見,我賭赢了。現在人們連活着都很難,哪會有人光顧妓院呢。”
曾經的紙醉金迷如今隻剩下落寞嗟歎,蓬皮杜很慶幸自己在蟲疫爆發之初就做出了賣掉一百多家妓院的決定。
更慶幸在索羅币變成一堆破銅爛鐵和廢紙之前賄賂貴族搭上了幸存基地資源分配的末班車。說到底,她一介婦人不頂什麼用,不過是靠着開妓院積攢下的人脈和關系,還有靠着姑娘們在貴族床第間賣力伺候的垂青才得以苟活。
維克多發自内心地對這個女人獨到的商業眼光和高瞻遠矚發出贊歎:“夫人慧眼,思慮長遠。”
蓬皮杜大方接受贊美:“謝謝。”
維克多:“夫人盛情邀請,我和托馬斯怕是要辜負了。”
蓬皮杜:“怎麼?”
小廟留大佛她确實有點不自量力,但她倒不覺得這位大殿下是看門第識人的人,隻要他們肯留下,她可以保證他們可以跟她共享權力。
況且,她的基地初期不怎麼樣,但發展到現在,所有幸存的人類基地裡至少是中等偏上,基地所得百分之七十全部分給傭兵及家屬,是分配資源比例最高的基地,兵強馬壯,前途不可估量。
維克多:“不瞞您說,我和托馬斯正準備前往我舅舅和叔叔所在的索羅城附近的幸存基地,中途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至于您的提議——”
維克多喝了口紅茶,學生時代的發型變成了向後梳的大背頭,露出俊美鋒利的五官,幾年的時間就像粗糙的原石打磨掉外皮剩下溫潤的玉,蛻變得令人吃驚。
蓬皮杜頗為欣賞地看着這位大殿下,即便不是她的菜,也很難不會有人拒絕一個美男子的近距離顔值暴擊。
“兩位殿下在城外的義舉令我十分感動,如果你們願意,我可以将首領的位置讓出來。”她目光落在托馬斯身上,瘦下來的教皇獨子也帥得令人發指,現在也不結巴了,家教彬彬有禮,可比老教皇強多了。
蓬皮杜當然不會傻到将基地拱手讓人,這相當于拉兩個顧問兼保镖入夥,何樂而不為?思忱了下,換上一副認真的神色:“我雖然是個婦人,卻也想像兩位殿下一樣為人類盡一份力。”
維克多和托馬斯對視一眼。
蓬皮杜道:“我知道兩位殿下當時出走實屬無奈之舉,皇城有政務廳、審判庭、執法司三家相争,兩位殿下勢單力薄最後選擇了主動退出,就算回去也是寄人籬下,再親密的叔舅關系也不會将基地大權交給失怙的你們。”
“而我,與你們完全是利益關系,在我的基地裡你們會得到最大限度的權力和最大限度的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