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時音希伸出手:“那麼,請容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我是降谷零,時音希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時音希微笑起來,回握住他的手。
這也是她第一次叫出他的真名,雖然今夜過後,為了他的安全,這個名字隻能暫時被封存在她心底深處,直到黑色鴉雲被陽光驅散那天,才能有機會再光明正大的喊出來。
“降谷零,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安室透隻是安靜的坐在坐位上,看着時音希拿起各種法器圍着他念念有詞。
隻是雖然他在認識了時音希後就開始學習中文,可畢竟學得時間還短,而且學得也都是還很淺顯的内容,所以完全聽不懂時音希在說什麼,隻是從她明明做的都是不劇烈的動作,可汗水卻越流越多來看,要保護他的真實信息,騙過所有人這件事對她來說應該也比較吃力。
所以他也就十足的配合,讓起立就起立,讓盤腿坐就盤腿坐,讓閉上眼冥想就放空大腦閉上眼冥想。
而時音希會這麼累,也是因為:如果隻是要保護他的命盤,其實不難。隻是那樣簡單的操作,雖然會讓其它玄學相關的人再也無法看到降谷零的真實信息和命運,可也直白的表露着,看不到是有人為他遮掩了。那麼對于降谷零來說,這何嘗不是一種暴露呢。
于是她開着天眼,想将他的身上和黑氣一直糾纏的功德金光全部剝離開來,然後将功德金光收起來,藏進他的命盤深處。
這是個細緻活,降谷零的身份太複雜,互相糾纏的氣運也太複雜,時音希好不容易才将他們全都剝離開,然後将代表好人的那一部分全部隐藏起來。
在隐藏的時候還出了點小意外,隻因她現在知道了他的生辰八字和真實名字,又開着天眼在他的允許下看到了他的命盤,于是難免看到了他的過往,和那條細小但真實存在的東西,讓她心底一顫,差點因為手抖就功虧一篑,得重新開始了。
好在最終時音希還是憑着過硬的能力和心理素質穩住了。
成功将他功德和好的那面藏起來後,又扯着他身上的黑氣,紡織了一個假的、符合安室透人設的命盤,至于這個命盤在有天眼裡的人看着為什麼會這麼黑,因為“壞透”了嘛,任誰再來看,都說不出他是個好人!
等她終于完成時,時間已經到了淩晨五點。
她整個人都累攤了,連多餘的話都不想說。
隻是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說了句:“好了。”
便迫不及待的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幹——剛剛流太多汗了,她都覺得自己缺水了。
然後便攤在沙發上,動也不想動了。
安室透的精力倒還是很好,他走到她身邊,半蹲下來,擔憂的看着她:“時小姐,你還好嗎?”
時音希有氣無力道:“沒事,就是累了,讓我休息會就行。”
安室透:“還是回卧室休息吧,這麼一個小沙發,身體都舒展不開,久了會難受。”
時音希:“可我實在不想動了。”
安室透沉吟了兩秒:“那麼,抱歉了時小姐,失禮了。”
“唉?”還不等時音希問他為什麼道歉。
安室透卻突然一隻手攬過她的腰部,另一隻手伸到她的膝蓋下面支撐起腿部,直接用“公主抱”将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時音希在慌亂中伸手扣着她脖子,頗為僵硬的撐着上半身,瞪圓了雙眼看向安室透。
這是她第一次被人“公主抱”。
還是有好感的人,這道題對時音希來說有點超綱,完全不能及時的做出任何反應。
等安室透抱着她穩穩的走上台階,時音希才學着在電視裡看到過的樣子,将頭、肩盡量靠在安室透的左肩上。
然後在靠近他胸口的位置,悄悄笑了。
在欣喜中,睡意來得越發兇湧,時音希很快睡着,做起了美夢。
她實在太累了。
安室透是在準備将她放在床上時,才發現她已經睡着了的。
不禁有些失笑,為她如此信任自己。
又不禁有些心疼,為她的勞累。
看着已經熟睡的她,安室透還有些愧疚——時音希為他累成這樣,可他卻不能留下來照顧她了,他本來就是偷偷來的,必須在天亮前所有人都不會注意的時候偷偷離開。
天快亮了。
他在離開前,用剛學的那句中文對睡着的她說道:“來日方長,你我日後必将如願。”
說完,他摩挲了兩下時音希的手背,然後将她的手輕輕放進被子裡,離開這棟小樓,去奔赴組織派給他的新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