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京一路倒也順利,隻是沈飛白不太搭理江雪,江雪也不太敢跟他多搭話。
沈飛白看書寫字時,江雪就靜靜看着,眼神裡滿是羨慕與崇拜。
誰叫他長得一副好相貌,一舉一動都優雅從容,那是江雪都不曾在其他男子身上見過的氣質,江雪就是這種喜歡優秀特别的人。
快到京城時,沈飛白對她吩咐道:“家裡有個妹妹,與你一般大,略有嬌縱,你作為她嫂子,讓着她便是,實在不行躲着她也行,不可仗着身份欺負她。”
江雪聽此,心下覺得有同齡姐妹可以一起玩鬧,便高興道:“原來侯府還有小姐,那妹妹生辰年月如何?”
“她六月十八的生日。”
“那侯爺你什麼時候生日呢?”
“四月初八”
“那也快啦!”
“比不上你,挑了個正月初一的好日子。”
“我……我出生什麼時候又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江雪難得頂嘴反駁道
實在忍不了的江雪,攥着裙擺,鼓起勇氣問道:“侯爺是不是嫌棄我。”
“嗯。”
江雪聽到他的答複,心理防線一下子崩潰了,一路上她就察覺到沈飛白絲毫不在乎她的感受,流着眼淚問道:“侯爺不喜歡我,可我在京城無父無母隻能依靠侯爺,我一個女子,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我供你吃供你穿,穿得是金銀綢緞,吃得是精米細面,有何擔憂,還有你打算一副哭喪的臉去老太太嗎?”沈飛白倚在門框上,也不去看她,隻是望着路邊江景。
“侯爺放心,見長輩,自然不敢哭喪着臉。”江雪用帕子擦了擦眼淚,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
自此兩人一路無話,江雪上了轎子,一路到了侯府,一出轎子,身邊就圍了幾個老媽子。
“夫人來了。一路上可好?”
“嗯,一路很順利。”
江雪低着頭由那些仆人攙扶着,她回頭看了一眼,确定小鶴跟在後面,松了一口氣。
跟着沈飛白的背影,江雪七拐八拐終于到了内堂裡屋見了端坐在屋子的老太太。
磕頭敬茶一套規矩下來,沈老太太拉着江雪手,見她手指白皙修長,掌心摸着有一層層薄繭子,手指也有幾個繭子,便知她确實是個幹活的農家姑娘。這種姑娘老實本分,況且老太太年幼,家裡未發達時也是個農戶,對孫媳自然也幾分喜愛。
“我今個還叫人把我陪嫁時,小孩戴得金銀項圈拿去炸了炸,等雪兒生了孩子,就拿給雪兒。這玉镯子給我沈家傳下來的,雪兒你就戴着吧。”
江雪見老太太對自己很好,便喜道:“謝謝老太太。”
老太太又見她模樣是好的,就是打扮得太素淨,便朝着沈飛白道:“也給你媳婦打點頭面首飾。我那裡還有幾箱,雪兒你先拿去,隻不過是上了年頭的老樣式,戴上去可能老氣。”
江雪忙着解釋道:“侯爺給了不少,隻是出門在外,太招惹了不太好。”
老太太着教導笑道:“誰敢招惹沈家,沈府出門,可不能寒酸,該有的排場是要的,這是該有的臉面。”,又對着沈飛白道:“還有我年紀大了,人都懶散了,你和雪兒就不用每天來敬茶了,聽說朝廷西北軍事吃緊繁忙,你好好忙你的公務便是。”
“孫子記下來。”
祖孫倆聊了一些家常話,江雪就默默坐在一旁,全程也不怎麼擡頭。
“玉兒,你陪你嫂嫂在院子逛逛。雪兒,這幾天舟車勞頓,就好好休息,高興就到我這裡坐坐,不高興你們姑嫂倆個一起鬧去便是。”
“好。”
江雪尋聲望去,見一黃衣女子,相貌瑰麗,鳳眸飛眉,雙目晶晶,發間并沒有華麗首飾,唯獨頸間帶着一圈恨不得拇指大小的明珠項鍊,異常奪目,恐怕價值連城。
沈碧玉領着江雪出了門,喝退了一衆仆人,帶着她走到僻靜處,又上下打量一番道:“你就是我哥娶回來生孩子的夫人。”
江雪點了點頭,沈碧玉見她木愣愣的,自己一改之前在老太太前的端莊樣,有些鄙夷不屑道:“像個二木愣子,我可不叫你嫂子,你呢,也不叫我什麼玉兒,妹妹,跟着那些丫鬟叫我小姐就是。”
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吃人家侯府,穿人家侯府的,江雪哪怕再委屈,也隻能低伏做小,畢竟孤身在外,哪天被侯府趕出來,身無分文,也隻有死路一條。
“好的,小姐。”
沈碧玉冷笑道:“果然是個沒骨氣的,以後京城大大小小的人情往來宴會,你也别去了,别丢沈家的臉面。”
“那是自然,我沒見過世面,什麼都不懂,萬一做錯了,小姐直接說就是。”
“你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