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白書法造詣頗深,江雪果然沒有看出來,被他松了綁,扯出嘴裡的帕子,江雪捂着嘴生理性的幹嘔了幾次,就将信捂在胸口,如同捧着珍寶般,連忙跑到角落,對着燭台看了起來。
信裡沒有問候江雪過得好不好,也沒有問她過得習不習慣,隻是叮囑他要相夫教子,聽話懂事,自己這邊一切安好,不要牽挂。
江雪越看越委屈,又不敢哭,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把信上的字都染暈了,江雪見此趕忙憋回眼淚,拿着帕子捏起一角,小心翼翼去吸紙上的淚珠。雖然委屈,但又有幾分高興,畢竟遠隔千裡,能收到爹娘的來信,知道他們平安就好。
然後将信紙仔細疊好,放在自己帶來的小木箱子裡,這屋子裡什麼東西都别人的,說是送自己的,但是别人要拿走,就隻能拿走。隻有自己帶來的小木箱子幾件舊衣服是自己的。
他們兩兄妹都隻覺得江雪嬌柔做作,自己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卻如此不知好歹,想來是沒吃過苦頭,不知道外面險惡,真是身在福中不不知福。
她一個小門小戶的女兒,跟他們這種朱門貴族人家談要求就是可笑。沈飛白跟沈碧玉一樣,根本沒有把她的信寄出去,哥哥把信燒了,妹妹把她信丢房裡去了。
沈飛白不在,沈碧玉是不給自己嫂嫂月錢,但每天吃的喝的,從來沒有短她一樣,夏天的各種冰飲子,秋天各類瓜果都往她房裡送,穿得衣服料子都是跟她這個嫡小姐一樣,從未苛刻她。
一個沈府買了生孩子的女人,又給了名分的,對江雪的好,他們兄妹都做到了問心無愧。
“我走的時候忘記把信給你了,好了,别鬧了。”他閉着眼坐在床上又道:“你去把桌上的藥粉拿過來給我上藥。”
江雪不敢不從,就是看着他的傷口,她有些害怕,上藥的手微微發顫,裂開的疤痕不斷滲出血,背上幾條血路子血肉模糊。
上好藥,丫鬟們端了兩碗面進來,兩人無言對坐,沈飛白邊吃邊道:“這次回來,會多休息幾日,我在塞外尋到了一把好琴,明日便看看你在家半年學得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