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說她是太後,她做的決定那容得了旁人拒絕。
宋純熙自是知道這一點才遲遲未說話,她是奴才,哪怕太後是要她下火海她也得下,容不得她拒絕。
“你和魏玹都是好孩子,若是相上了也是件大喜事,日後把這慈安宮當做娘家也好。”太後笑眯眯的看着宋純熙,卻是絲毫不提若她沒被魏玹看上的事。
太後依舊是那慈眉善目的模樣,但在宋純熙眼裡卻充滿了冷漠和算計。
宋純熙沉默了許久,喉嚨略微生澀的開口:“若是魏公公瞧不上奴婢呢?”
“怎麼會呢?”後面的妙竹巧笑道:“宋妹妹生的如此好,誰不想将你捧在手心兒?”
“你這死丫頭,淨說些混話。”柳嬷嬷嗔了妙竹一眼,妙竹笑着朝柳嬷嬷吐了吐舌。
“若是沒相上也沒關系,哀家再替你尋個如意郎君。”太後說這話時笑容不變,但宋純熙卻能隐約的覺出她眼底的冷淡。
這件事便就這麼敲定了,宋純熙隻覺着五味雜陳,她的命運就這般被人随意決定,絲毫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心中更是為自己這個奴才的身份感到可悲。
所幸太後挑定的人選是魏玹,若是其他人,她也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太後說今日便是個好日子,便叫宋純熙打扮了一番,讓柳嬷嬷送她去瞧瞧。
可當真是急不可耐,就像是送一件物品一般将宋純熙送過去。
宋純熙此時哪能看不出太後的意圖,不過是想利用她去拉攏魏玹。
美人計,不過是宮中婦人管用的伎倆。
若是成了,就皆大歡喜,不成,也隻不過損失一個宮女而已。
一路上宋純熙與柳嬷嬷都沒有說話,直到快至東臨小院柳嬷嬷才停下看向宋純熙:
“男人都是喜愛好顔色的,哪怕是個太監也不會例外。”
柳嬷嬷目光在宋純熙臉上掃了一眼,“你得學會利用自己的優勢,就算不能拿住魏玹的心,能讓他另眼相看幾分也是不錯的。”
聽了柳嬷嬷的話,宋純熙臉色有些難看,這話說得直白,若是她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無非就是想讓她利用容貌使手段去勾引魏玹!
讓她一個女子去勾引别人,還是一個太監,這種她是如何說得出口的?
見宋純熙臉色煞白,柳嬷嬷便以為她被吓到了,好歹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讓使手段勾引外男的确是令人不堪,不禁放緩了幾分語氣:
“在這宮中能有個人依仗總是好的,那魏玹雖是個太監,但模樣卻是極好的。”
依仗?
宋純熙心底泛起一絲冷笑,就算她被魏玹當個玩意兒,怕是也無人替她說幾句話。
宋純熙垂下眼睑,掩下眸中的情緒,“多謝柳嬷嬷提點。”
“去吧。”柳嬷嬷也沒有再送的意思,宋純熙應當不敢違背太後旨意逃了去。
宋純熙在柳嬷娘的注視下慢慢往東臨小院走去,待走近了劉嬷嬷才收回目光回去複命。
感受到身後的目光消失,宋純熙僵硬的後背才稍稍放松,望着東臨小院的大門,猶豫了片刻,終是擡手敲了敲。
不久門後便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随後門被人打開。
小安子瞧見門外的宋純熙有些驚喜,“宋姑娘,你怎麼?”
宋純熙張了張嘴,想說的話還未出口便被小安子請了進去:“宋姑娘快請進,莫要站在門外,别被凍着了。”
“多謝。”宋純熙點頭,跟随小安子進了東臨小院。
小安子一邊引着宋純熙往前走,一邊說道:“今個主子去了禦前伺候,不過應當也快回來了,宋純熙就在屋裡等上片刻。”
廣安王回京,永和帝坐立難安,昨夜就将主子叫了去,現在都還未回來。
小安子将宋純熙領進了屋裡,很是輕快的燒了銀碳,再去端了些糕點熱茶來。
“宋姑娘,你先歇着。”
“好。”宋純熙點頭。
之後小安子便出了屋子,還小心的将房門關好。
宋純熙不是第一次來東臨小院,但上次來太過慌張,還未能看一眼這屋裡。
屋裡的擺設很簡單,中間一座楠木雕刻的屏風将裡屋隔開。
宋純熙目光偏見屏風上題的一行字,總覺得這字迹好似在哪兒見過。
腳下慢慢靠近,想要再看清楚些,耳邊卻傳來嘎吱一聲,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抹绯紅的影子映入宋純熙眼簾。
“怎麼,喜歡這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