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起的火堆被風吹得輕輕搖曳,橙黃的火光照在二人身上,透出一絲暖意。
不知不覺中,二人便在相擁中睡去。
天微亮,宋純熙迷迷糊糊醒來,不經意碰到魏玹手,手下的滾燙觸感立馬讓她清醒。
“魏公公!”
魏玹又發起了高熱,嘴唇幹裂,氣息十分微弱。
宋純熙頓時慌了心神,魏玹現在的模樣,必須要有大夫給他退熱。
隻是在這荒郊野外,又從哪兒去大夫?
“水....水....”
宋純熙聽見嘴裡在說些什麼,湊近一聽才知他要水。
那湖中的水也不知幹不幹淨,宋純熙也不敢給他喝,焦急之下,餘光掃見地上的匕首。
另一邊。
廉進帶人來到了崖底尋找魏玹,他們順着血迹找到了一處懸崖。
他便猜測主子被人追殺逼不得已跳下了懸崖。
廉進跟随魏玹曾來過這北山,見此處的地形都摸了個邊,自然知道這崖底有一處水潭。
主子敢跳崖定是有所把握。
廉進從不認為主子會死,魏玹本就是從地獄爬回來的,大仇未報,怎會讓自己輕易的死去?
“将這懸底給我裡裡外外仔細的搜一遍!”廉進沉着臉吩咐道。
“是!”
衆人仔細的搜尋周圍,不敢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魏公公!”
“主子!”
呼喚的聲音在崖底此起彼伏。
扶着魏玹顫顫巍巍走着的宋純熙聽到着隐隐約約的喊聲,恍若抓住了救命稻草,身體迸發出最後的力氣回應:
“在這裡!魏公公在這裡!”
這聲音穿過遙遙叢林,被耳尖的廉進捕捉。
“等等!”廉進擡手止住其他的聲音,又仔細聽了聽:“是宋姑娘的聲音!”
隻是聲音十分微弱,廉進驟然想到什麼臉色大變:“在那邊!”
随後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快速跑去,片刻便遠遠看見攙扶着魏玹艱難前行的宋純熙。
“主子!宋姑娘!”
宋純熙早已精疲力竭撐不下去,倏然聽到有人在叫他們,擡頭望去眼前卻是一片模糊,不待回應便兩眼一黑,暈倒在地。
“宋姑娘!”廉進大駭,幾步并做一步至宋純熙他們跟前,蹲下在他們鼻下試探了一番發現都還有氣息才稍稍松口氣。
隻是兩人的情況都不容樂觀。
廉進不敢稍有耽擱,命人将兩人都小心搬走。
因着随行中有會醫術之人,他們便找了處空地迅速給他們診治。
宋姑娘的情況還好,隻是稍有些發熱,又拖着主子擔心受怕後力竭暈厥,主子的情況就嚴重多了。
背後的傷口已開始潰爛,若是他們再晚來一步便無力回天了。
他記得,主子身上是帶了一枚救命丸的,看來是給宋姑娘用了。
“廉公公,主子醒了!”一個侍衛跑過來說道。
“當真?!”廉進面露激動,大步朝着簡易搭起的帳篷走去。
因着是臨時搭建,魏玹與宋純熙同在帳篷内,隻是中間用輕紗隔着。
廉進一進去便瞧見赤着上半身,身上纏着厚厚的一圈紗布,臉上的血色還尚未恢複。
“主……!”廉進正要喚出聲,被魏玹警告的眼神掃過,聲音戛然而止,側目望去隻見魏玹身旁若隐若現的紗簾後安睡的人影。
魏玹伸手輕輕掩了掩被角,若非他現在不易挪動,他是不會允許廉進進來擾她安睡。
“主子。”廉進放低了音量,挪步至魏玹身前幾步,眼睛垂下,不敢四處亂看。
“營地情況如何?”魏玹淡淡問。
“一切按照計劃進行,左統領也會趁機取得太後信任。”
“咳咳。”魏玹忍不住咳嗽兩聲,好似是扯到後背的傷口,眉峰緊緊攏起。
“主子,這次的殺手……”廉進猶豫的看向魏玹,這次遇刺來的突然,并未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且他忙着部署營地之事,一時大意,讓那殺手鑽了空子。
魏玹嘴角扯出一絲諷刺的笑:“不過是太後失了耐心,怕我壞他們計劃,狗急跳牆罷了。”
魏玹從不怕與太後撕破臉皮,否則他也不會面對太後的拉攏态度似是而非,将她玩弄于鼓掌間。
魏玹要的,就是太後對他失去耐心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