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放起燦爛的煙花,一盞盞孔明燈慢慢升起,點亮夜空。
魏玹也不知從何處讨來了一盞孔明燈。
花朝節,百姓們總會在夜裡點亮孔明燈,讓它帶着自己的願望升到天上,若是心誠,花神便會實現你的願望。
魏玹自是不信這些,這孔明燈是給宋純熙讨的,花朝節小女兒家就該放孔明燈。
看到魏玹手中的孔明燈宋純熙略微有些詫異。
“來許個願。”魏玹語氣平淡,好似這孔明燈不是他特地尋來的一般。
“好。”宋純熙心中有些觸動,她已經許久沒有在花朝節放過孔明燈了,從前在容府,府裡的夫人小姐們過花朝節也從來沒有她的份。
她與魏玹一同托着孔明燈讓它緩緩飛向夜空,“愣着作甚,許願。”魏玹點了點看着孔明燈發呆的宋純熙,宋純熙回神後便合起手掌在面前閉上雙眼許願。
孔明燈漸漸飛遠,好似是将主人的願望傳達到上天。
周圍放飛孔明燈的女子也皆是如宋純熙那般虔誠的許下願望。
遠處放着煙花,綻開的煙火襯着宋純熙的側顔忽明忽暗,魏玹就在一旁看着她,天地恍若失去了顔色,他的眼中好似隻裝得下宋純熙一人。
半晌,宋純熙慢慢睜開雙眼,魏玹這才收回目光,故此錯過了他眼中盛着的情意。
“許了什麼?”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驗了。”宋純熙難得嬌俏一笑,魏玹本就是随口一問不指望的得到答案,瞧見她臉上的笑,眼底也帶着淺淺的笑意。
宋純熙目光瞥見一旁有個女子滿臉羞澀的從懷裡拿出一個香囊遞給身邊男子,不然想到了什麼臉上也飄起一層薄紅。
注意到宋純熙的變化魏玹眉頭一挑:“怎麼了?”
宋純熙從袖中拿出一個香囊,本就是要給魏玹的,也沒什麼要糾結的。
瞧見宋純熙手中的香囊魏玹眼中笑意更甚,但表面上依舊十分淡定。
“玹哥哥,這是我親手繡的香囊,還望不要嫌棄。”
“哦?那你是以什麼身份給我的?”魏玹并沒有第一時間的去接過宋純熙手中的香囊,反而似笑非笑的問。
在花朝節,女子親手做的香囊自然是送給心上人的。
魏玹不可能不知曉這個習俗,隻是他總是喜歡用千萬種法子讓宋純熙親口說出他想要聽到的。
宋純熙臉頰愈發滾燙,她知曉若是魏玹聽不到自己想聽的話是不肯罷休的,于是軟了嗓音開口:“自然是......”
隻是話還未說完,宋純熙便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從自己的鼻中流出。
她從面露驚慌的魏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此時七竅流血的模樣,身上明明沒有一處疼痛,她卻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流逝。
“純熙!”
失去意識前,耳邊聽到魏玹驚慌的叫她的名字。
魏玹懷中抱着失去意識的宋純熙,心頭第一次止不住的顫抖,也第一次像個無措的孩子的一般大腦一片空白。
“主子!”
不遠處的廉進察覺出不對連忙跑過去便瞧見魏玹懷中七竅流血的宋純熙,不禁屏住了呼吸。
“馬上找大夫!”魏玹眼色陰沉的将宋純熙打橫抱起,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那裡。
别院之内,在裡面侍候廉進等人大氣都不敢出,為宋純熙診脈的大夫更是冷汗連連。
躺在床榻上的宋純熙臉色蒼白,氣息微弱,魏玹守在她身邊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墨,卻無人發現他攥着那沾染血迹的香囊的手在微微顫抖。
半晌,大夫收回手,恭敬的對魏玹說道:“大人,所幸救治及時,這位姑娘已無性命之憂,但身子尚虛要好生調養。”
話音甫落,屋内的衆人登時松了口氣,魏玹緊皺的眉頭稍舒,但臉色仍是陰鸷:“是何原由?”
“姑娘像是中了慢性毒藥。”大夫答道。
至于是什麼毒,他現在尚不可知,這話不敢說出。
“毒?”魏玹眉峰緊蹙,宋純熙的吃食皆是經他的人之手,斷不可能有人躲過他的人對宋純熙下毒。
那麼……
此時大夫開口繼續道:“小人猜測,這毒應當不是從口而入,可能是下在姑娘的随身隻物上。”
這話與魏玹的猜測不謀而合,會被随身攜帶,且能□□的東西,那便隻有一個。
魏玹眼眸微眯,擡手扯下宋純熙腰間挂着的香囊扔給大夫。
大夫也十分有眼色,接過香囊先是放在鼻下嗅了嗅,而後又将香囊打開,裡面是一些安神的藥材。
仔細翻找一番,大夫臉色一變,将一個拇指大小的藥丸從裡面翻出來:“大人,姑娘應當就是中了此物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