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嫔的這一小動作并未逃過宋純熙的眼睛,眸光登時一暗。
貴妃想将她拉下來!
那她又是如何知曉她腹中并非永和帝血脈?
宋純熙心中閃過一絲疑惑,她懷孕後的,所有的事情都經由魏玹之手,斷然不會讓消息走露出去。
所以……
宋純熙眸光從太後身上一閃而過,心下有了定論。
“嫔妾怎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況且鐘粹宮中不是宮女就是太監,嫔妾要與何人私混來混淆皇室血脈?”
宋純熙淚眼汪汪的望向永和帝,語氣中盡是委屈難過:
“嫔妾一介孤女,能依靠的也就隻有腹中的孩兒與陛下了,鐘粹宮皆是魏公公的人,若真有此事,怕是嫔妾早已以死謝罪了。”
魏玹是永和帝的人,在他心裡自然是有一定的分量。
果然,永和帝聽後心中也産生了一絲遲疑,早在宋純熙被查出有孕之後他便讓魏玹去查了她的身世。
鐘粹宮的人也是他派魏玹安插進去的。
後宮曆來都有嫔妃謀害未出世的皇嗣之事,若是他子嗣衆多,自然也不會看重一個小小宮女之子。
可實在是他膝下隻有五皇子一人,他怕宋純熙腹中的孩子發生意外,才讓魏玹看住鐘粹宮。
商賈之女,家中遭難來上京投奔姑母,但卻不得姑母喜愛,寄人籬下,又有魏玹盯着,晾他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此等死罪之事。
永和帝心中這般想道。
衆嫔妃自然也瞧見了永和帝臉上的緩和,靜嫔害怕永和帝就這樣輕易的放過宋純熙,口不擇言:
“魏玹身為禦前大太監,卻對你這般上心,誰知道你們之間有沒有貓膩?你腹中的孩子又與他有沒有關系?!”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噤了聲。
皇後更是在心中罵了句蠢貨,污蔑誰不好,偏偏去污蔑一個太監,而這個太監還是永和帝跟前的大紅人。
靜嫔所說的這句話可以說是正中宋純熙下懷,她羞憤的開口:“嫔妾與靜嫔姐姐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般羞辱于我!”
宋純熙臉色鐵青,憤怒不堪,在衆人眼裡卻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了。
任誰被人污蔑與太監這種下賤沒根兒的東西厮混也會難堪羞怒。
靜嫔好似并未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對的,魏玹一個心狠手辣的大太監,會心甘情願的去看顧一個嫔妃?
思至此,靜嫔底氣愈發的足,再開口:“我可以說錯……”
“放肆!”永和帝一聲怒呵,打斷了靜嫔後面的話:“在朕面前豈能容你胡說八道。”
在永和帝看來,魏玹是他的人,有何對錯自有他定奪,豈能容他人污蔑置喙。
靜嫔的所作所為無疑是在挑戰他的權威!
永和帝陰沉着臉,冰冷道:“靜嫔胡言亂語,殿前失儀,剝去位份即可打入冷宮!”
話音剛落,靜嫔的臉瞬間煞白,癱軟在地:“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她不想被打入冷宮,在太監過來要把她拖出去時不斷地掙紮,眼淚從眼眶中流出。
“陛下,您就看在嫔妾盡心盡力的伺候過您的份上,繞嫔妾這一次吧。”靜嫔也算是個美人,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永和帝卻不為所動,靜嫔隻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貴妃,貴妃卻不曾看她一眼,優雅的品了口茶,曾經交好的嫔妃也是一臉憐憫的看着她。
靜嫔的心宛若墜入冰窖,徹底的明白她是被放棄了。
可是,明明她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貴妃吩咐的,憑什麼隻她一人落罪!
靜嫔心中升騰起一股怨恨,死死的盯着貴妃就要開口,卻被拖着她的太監眼疾手快的捂住嘴。
“唔...唔...”靜嫔說不了話,便隻能不甘的被太監拖了出去。
靜嫔被拖出去後,殿中便安靜了許多。
宋純熙方才的辯駁也不足以洗清她的嫌疑,永和帝依舊陰沉着臉望着她,若是她再将魏玹拉出來怕是會使得永和帝生疑。
“陛下,嫔妾不知是何人想害我,請陛下為嫔妾做主呀!”宋純熙捂着肚子,面容似乎很是痛苦。
她想賭,賭永和帝在未有确鑿證據之前對這個孩子依舊重視。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争取些時間想對策,況且太後在此處總給她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瞧見宋純熙面露痛苦,永和帝擔憂她腹中的孩子出什麼意外,連忙道:“熙嫔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