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太後厲聲道,看向皇後的眼神中帶着濃濃的冷意與警告。
皇後卻絲毫不懼,冷笑:“别以為本宮不知曉你打的是什麼主意,隻要有本宮在一日,這皇位就永遠都姓沈!隻有陛下的親子才有資格繼承大統!”
這也便是她去鐘粹宮将宋純熙帶來的緣故。
聽了皇後的話,不少人将目光轉向了站在她身旁,身懷六甲的女子身上。
面對衆人的目光,宋純熙紅了眼眶,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陛下怎的這般狠心,還未看我們皇兒一眼便丢下我們孤兒寡母。”
淚水挂在眼中要落未落,俨然是一個剛失去丈夫,懷着丈夫遺腹子的可憐女子。
其中有大臣看了眼太後與假太子,故作嚴肅的蹙眉:“胡鬧,先不說這位娘娘的腹中的孩兒尚未出世,如何繼承大統?況且這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都尚不得知。”
“對啊。”另一個大臣附和:“國不可一日無君,未有新君登基,民心恐會不安。”
這便是鐵了心的想讓假太子繼承繼承皇位了。
聽了這話,宋純熙在心中冷笑。
百姓們隻關心今年收成足不足,賦稅重不重,誰會關心上面坐着的皇帝是誰?
隻要日子能過下去,誰當皇帝對他們來說都沒有區别。
“請太子盡快登基為帝!”
“請太子盡快登基為帝!”
殿内的聲音傳到外面,又是一陣勸說假太子登基的聲音。
皇後聽後臉青一陣白一陣,盯着假太子的目光好似要噴火。
假太子嘴角隐隐揚起一抹得意的笑,但很快又掩下去,換上一副難為的模樣:
“皇嬸,您也看到了,若可以侄兒也是想讓皇叔的親子登基......”
這話的意思便是不是他貪圖皇位的權利,實在是衆臣所望,他不好推辭。
隻是假太子後半句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便給宋純熙打斷:“嫔妾知曉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朝堂的确不可一日無君。”
聞言,假太子意味宋純熙終于服軟了,嘴角剛要勾起,就因她接下來的話僵住了。
“不若太子殿下行代君之權,暫掌朝政,待嫔妾腹中皇兒出世再歸還,既能解朝堂無君之危,又能成全太子仁厚之心,而且,皇兒能得太子輔佐也是他天大的福氣。”
宋純熙這話說得情真意切,又前後給假太子戴着了兩頂高帽。
假太子先前給自己樹立了不為權利折腰的君子氣節,若是拒絕便是打自己的臉。
更是向衆位大臣表明了他也不過是個沽名釣譽,貪圖權利之人。
三言兩語之間便将假太子逼進了一個死胡同。
為了保住自己的樹立的形象,假太子也隻能捏着鼻子扔下。
隻是假太子怎能甘心快要到手的皇位從自己手中脫出,所以他遲遲沒有開口回答。
徐太傅擡起頭望向了假太子,明明他什麼都沒說,卻讓假太子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心中對宋純熙的恨意更是達到了巅峰!
察覺到一些大臣對假太子的态度開始發生變化,太後适時開口:“你們還有胡鬧到什麼時候!這沈氏的江山本就是建文帝的,而淮序身為建文帝嫡子,繼承皇位也無可厚非。”
話音剛落,乾清宮中的人都變了臉色。
雖說此話并無大錯,但卻是第一次有人直接将永和帝謀權篡位的事情擺到明面上來。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被永和帝尊為太後的人。
一些大臣由此在心中再次感歎太後的心狠手段,若非是永和帝,她也隻不過是太妃所的太妃,注定一輩子孤苦凄冷的在太妃所老死。
永和帝給了她太後的尊榮,又做了多年名義上的母子,如今太後卻絲毫不顧念情分,将殺兄奪位的罪名死死的釘在永和帝的頭上。
那他們這些跟随太後的人在她心中又有幾分分量?若是到了阻礙利益之時,太後會不會也會像這般将他們毫不手軟的舍棄?
幾個太後一黨的大臣心中升起這個念頭。
瞧見那幾人臉上的神色,宋純熙嘴角不着痕迹的勾起幾分。
宋純熙知曉今日無論是她還是皇後都無法改變假太子登基為帝的結果。
她所要的另有其他,在這裡的除了頑固的保皇派便是太後黨。
且那些人的地位并不低,否則也不可能在這乾清宮的内殿之中。
今日他們心中對太後生起了異樣的想法,那麼太後的身後就不再是銅牆鐵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