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花覺得這件事對宋純熙而言既好又不好,至于具體原因她又說不出來,隻能為她歎了口氣。
宋純熙聽了王小花這番話之後則是陷入了沉思。
無論是假太子還是太後對今日的登基都十分的看重,重重把守,怎會讓假太子的親身父母給混進來?
而且太後一向小心謹慎,疑心病甚重,斷然是不可能讓這對夫妻好好的活到現在。
那麼......
宋純熙眸光微微一閃,這其中定然有人在背後操控。
思至此,宋純熙腦海中浮現出魏玹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揚,既然能策劃出這些事情,那麼魏玹現在應當是安全的。
有了這件事,太後不得不冊封她腹中的孩子為帝,若是從前這孩子隻是不得已的後路。
那麼現在,她們便成了太後唯一的選擇。
在孩子出生前,太後不僅不敢動她 ,還必須保證她與孩子的安全。
太後奸詐,就算想到用其他孩子魚目混珠,但這也有十分大的風險,隻能是下下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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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午膳,宋純熙喝過林太醫開得湯藥正要午睡,外面便傳來通報。
太後來了。
宋純熙見太後進來還是依在床榻上,一點表面功夫都不屑做了。
太後也并不在意,今日雖出了不少意外,但是事情還是按照她希望的方向發現,朝政還是落入了她的手中,所以臉上也帶着幾分笑意。
“真是沒想到有人戳穿了假太子的身份竟也幫了哀家大忙。”太後故作感慨的說道。
她口中‘有人’自然也是指的魏玹。
宋純熙也裝作沒有聽懂太後此話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軟聲道:“那便恭喜太後多年夙願,一朝實現。”
話音一落,太後的臉色便沉了沉,半晌冷笑一聲:“哀家倒要看看,你能從容到幾時。”
“日後你就安心在慈安宮裡養胎,等待我們未來的皇帝出生,可别又做了傻事,連累了身邊的人。”話中的威脅警告顯而易見。
“嫔妾乏了,就不留太後了。”宋純熙躺下去,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
氣得太後呼吸急促了一瞬,有些後悔來這兒了,平白給自己找不痛快。
太後拂袖離去,又吩咐了人好好看守此處,之後宋純熙再想得到外面的消息就更難了。
就連王小花都不被允許再出慈安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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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太後大動幹戈,勉強将朝政握在手中。
不過還有幾塊難啃的骨頭,就是以徐太傅為首的頑固保皇派,事事與她作對。
這也是當初她為何會需要一個假的淮序太子做箋子,有這個‘沈淮序’在,她在後面掌握朝政也會更為順當。
隻是這個擋箭牌被魏玹給毀了,讓她直面那些老臣的臭臉,而她還不能随意動那些人。
文臣的筆杆子最是不饒人,更何況是徐太傅那些油鹽不進的人。
無非就是抓着她是後宮婦人這點不放,說來說去就死死抓着後宮不能參政,有的人還暗中諷刺她直接做女帝算了。
太後雖想要把持朝政,但也不想将自己推到風口浪尖。
這時北方匈奴頻繁擾亂邊境,鎮守邊境的守軍糧草不足,而永和帝在時奢華無度,國庫裡根本就沒什麼銀子。
永和帝又留下了不少爛攤子,太後這段時間忙得焦頭爛額。
太後翻閱着桌案上成堆的奏折,眉頭就沒有松下來過。
她竟不知,國庫竟虧空至如此程度!
一個個都想要錢,無非是想逼開了私庫。
呵!
太後心裡冷笑,她怎麼可能任由這群自诩清高實則底子比誰都黑的朝臣牽着鼻子走。
“柳嬷嬷,着哀家懿旨,命羽林衛接手貪污一事,那些吃裡扒外的東西,他們吃多少就給哀家吐多少!”
永和帝死前唯一一件還算不錯的事就是下旨嚴查貪污受賄,并命魏玹抄了幾家貪污大臣。
雖說永和帝隻是想讓那些朝臣吐出銀子修建道觀,但這也不失是一個讓太後朝他們開刀的好借口。
而那些貪污受賄的名單她早已準備好。
懿旨下達後左丘承立馬帶人去了幾個大臣的家,有的人還在用膳,左丘承進去便瞧見滿桌佳肴珍馐,吃得比皇帝的都還好。
左丘承雷厲風行,當場斬了一個欲反抗的大臣後,其他人都老實了下來。
不過還有人叫嚣着要去殿前參他一本。
左丘承全然當是蒼蠅叫,其狠辣手段,與當初的魏玹是何其的相似。
看着慢慢充盈的國庫,太後才慢慢的露出笑容,至于那些嚎叫的大臣,她隻是替先帝完成遺願,與她本人又有何幹系?
在她面前叫喚,還不如去永和帝的墳頭叫!
就在太後為左丘承的執行力滿意不已之時,柳嬷嬷匆匆忙忙的小跑進來:“不好了太後!”
“何時如此慌張?”太後微微蹙眉。
柳嬷嬷是跟在她身邊的老人,很少有這般失分寸的模樣。
“太後,南方發生叛亂,有人起兵造反,打着......”柳嬷嬷猶豫了一瞬,繼續道:“打着淮序太子的旗号,揚言要奪回沈氏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