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起女人,對着熊年年和沈厭勾起唇,快速退去。
見林深離開,熊年年忍不住唾罵,“該死的叛徒,别讓我逮到你。”罵完,她緊張地轉過頭,沈厭明顯已經快到極限了。
“徒弟,你撐住。”
熊年年安慰完吞下一把藥丸,靈力瞬間暴漲,她趁機喚出雲台、夕照和銀月,三把法器在驅使下分别懸于半空,她催動功力,以神識融合兩把上古神劍的力量強行破壞陣法。
靈力被抽空,傾盆雨水毫無顧忌地淋濕底下少年的頭發、衣袍,震動耳膜的聲響彰顯肆意張狂。
沈厭以劍撐地,被雨水模糊的雙眼緊盯衣角獵獵的少女,他凝目,恍然記起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
年幼時,他曾對照顧阿嬷說過,若他以後娶妻,那妻子定是這世間最美的女子。阿嬷聽他說完隻是笑笑,說在這世上,人的皮相分很多種,有的美卻流于表象,有的美卻深入人心,她希望他日後心悅的女子是後者。
那時沈厭不懂,在經曆過種種磋磨世事後,他知曉了前者,而後者——
熊年年眼睛眨也不眨,手上動作不斷,神識與神劍融合得很好,在完成後,她操控着三把法器齊齊打向萬骨噬心陣。
不時後,“噗——”
“年年!”眼見少女嘔血倒地,沈厭眼疾手快地接住,給她喂進一顆丹藥後搭上脈搏,片刻,“你的靈脈……”碎了。
後半句話即使不說,熊年年也明白,笑了笑,“真可惜,就差一點我就破了陣法,咳咳。”連聲咳嗽又帶出了大片的鮮血,染透了她的衣襟。
表面上是輕松的打趣,但她的内心很想嘶吼,這遊戲的制作組是有毛病吧?安排的事件一個比一個變态,玩家要怎麼玩啊?等等,現在她被打成了重傷,那崽崽豈不是要死翹翹?她不會打成了BE結局吧?
看着少女若不在意地說話,沈厭暗中的手緊緊攥起,周身的靈氣竟開始有回轉之勢,紛紛湧進他的體内。
原本秩井然有序的黑氣似乎察覺到不對勁變得狂燥起來,充滿攻擊性地刺向中心的少年,未曾想,還未近身便被一股漩渦似的無形力量吸了進去,全部被納進了少年的身體裡。
暗中觀察的心魔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一幕,雙手一翻,被縮小至手掌大小的六聖鼎出現在手中。
情魔款款出現,見此,眉眼間隐隐不耐,“你動作好慢。”
“好戲當然要慢慢欣賞。”心魔将六聖鼎扔進陣法,“你說,臨仙宗的人見到沈厭變成魔會怎樣?”
“趕緊做,魔尊已經等煩了。”想起那位的怒容,情魔心情極壞地催促。
心魔瞅她一眼,仍舊慢悠悠地催化六聖鼎,看得情魔是咬牙切齒但又無可奈何,她打不過他。
六聖鼎在被人驅動下,産生的靈氣随着黑氣逐漸流進沈厭體内,感受到不同靈氣的融入,他身形微滞,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熊年年察覺到不對,連忙起身卻又重新跌回,于是急問:“徒弟,你怎麼了?”是不是快要嘎了?
靈脈不斷扭轉,靈氣到處遊竄,血肉筋骨都在叫嚣着怒吼着,仿佛要沖破薄薄的皮囊,又像是被萬蟲噬咬。
沈厭痛得低哼出聲,本命劍也跟主人一般在諾大的山頂上宛若喝醉了酒一般到處亂飛。
聽到難抑痛苦的聲音,熊年年咬咬牙撐起身體,緩緩爬到他的身邊,密語傳音,“雲台夕照,你們助我救他。”
雲台急切道:“不行,主人你要是再耗費靈力,靈脈就徹底碎了!”
夕照忍不住哭泣道:“主人,你别不要我們。”
“傻瓜,我怎麼會不要你們。”熊年年笑道,“雲台,夕照,拜托你們了。”
見主人一再堅持,雲台夕照擦掉眼淚,龐大的劍氣沖入沈厭體内,驅散掉雜亂的靈氣,引導剩餘的靈氣有條不紊的遊走。
沈厭的臉色逐漸恢複正常,甚至容貌有了變化,美豔端雅更勝從前,仿佛一瞬間褪去了青澀稚嫩,長成了一顆成熟誘人的果實。
見他面容有異,熊年年本想搭脈探查,結果喉中猛地腥甜,吐出一灘紅血後徹底躺倒在地不省人事。
眼見兩人都昏倒,心魔解開萬骨噬心陣,走過去欲要帶走沈厭,卻未想到,轉瞬之間,對方突然沒了蹤影,他暗覺不對,側身一閃,所站的位置赫然出現一個大坑。
他驚訝擡頭,隻見男子浮在半空,身姿峭拔,衣袍獵獵卷動,凝目掃視之間,一股極深的寒意不禁令人懾服。
此人氣勢大變,修為不可同日而語,關鍵是周身毫無魔氣,難道出了問題?
心魔心思電轉間,旋即佯攻一招後化光離開,正在他打算部署下一步計劃時,忽然被一人攔住去路。
對方輕輕擡手,聲音平靜,仿若一灘死水。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