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一率先有所動作,她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低喝一聲,瞬間清空。
“楊掌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楊不老沉聲道:“沈厭被魔界的人帶走了。”
同一時間,被魔界帶走的人此刻正安安穩穩地躺在破舊的闆車上,前方化作農女的熊年年回頭看了眼,歎氣道:“徒弟啊徒弟,你都睡了一整天了,還不醒啊?”
話這樣說着,腦海中卻思考着别的事,與師兄談完話後,她就帶着沈厭去了五槐山,結果卻被人告知慧空大師去了人間,為百姓分解苦難,參悟佛法,沒辦法,他們隻好來到人間尋人。
五槐山的僧衆不知慧空大師的蹤迹,隻給熊年年指引了方向,若哪裡死的人最多,他就有可能出現。
天大地大,又正逢天災人禍活躍,于是,她擇了一處煞氣最為濃重的地方趕去。
一路上,熊年年所見到的盡是衣衫褴褛、面黃肌瘦的百姓,他們神情麻木、眼神空洞地趕路,像是行屍走肉。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她乍見到如此真實的慘景,一時也是心有不忍。但為了避免麻煩,她也隻能暗中幫助。
天下起了小雨,路上的行人紛紛找地方躲雨,熊年年背着沈厭進了一座破茅屋内,在角落的空地坐下。
這時,早先進屋的一名婦人摟着沉睡的孩子,看她也是衣着破舊,面色難看,于是道,“姑娘,這一路上你和你男人不容易吧?”
熊年年看着她深陷的眼眶,眼中含着一絲善意和擔憂,笑了笑,沒去解釋她與沈厭的關系,“還好。”
婦人深深歎了口氣,逃難中,她和她丈夫照顧一個孩子都覺得費心費力,更别說一個成年男子了,而且對方的男人看起來好像還生了病。
“唉,要不是發大水,我們又何苦受這樣的罪。”想到無家可歸,婦人落了淚,“我也就算了,孩子還小,哪能受到了。”
熊年年寬慰道:“隻要活着,總會好的。”
“不好意思,讓姑娘見笑了。”婦人用衣袖擦着眼角,看向沈厭,“你男人是生病了嗎?我這還有點藥材,如果你需要我就拿給你。”
她正要拒絕,茅草屋内,忽然有人爬過來哀叫道:“大姐,你發發善心也給我一點吧,我得了風寒,總是不見好。”
他的話一說完,像是米袋破了口一樣,周圍的人也走過來圍上婦人和熊年年,口中說着慘,手伸着讨要食物藥材。
婦人被丈夫保護得很好,哪裡見過這種陣狀,當即被吓白了臉,緊緊摟着孩子喃喃道:“我們東西也不多,也不能全給你們啊……”
可這些哪裡能聽,他們盯着婦人身後的包裹眼中發着綠光,手腳逐漸放肆,就在一隻手去抓包上的帶子時,一把刀忽地插進婦人的面前。
熊年年倚靠在牆上,目光泛冷,“繼續,看是你們的手快,還是我的劍快。”
那些人見刀鋒利雪亮,一時之間不敢有所動作,但也沒有撤退的想法,估計是看着少女年輕,怕她是外強中幹。
一看他們的眼神,她就知道了這些人在想什麼,于是起身拔刀,輕輕一揮,不遠處的大石塊便被劈成了兩半。
輕輕松松,毫不費力。
見此,他們立刻打消了心思,各個縮起頭,動作麻溜地跑回原地,不敢直視,隻拿餘光偷偷打量。
牆角的一個小孩也在用發亮的眼睛打量,他是大家族的孩子,修養和教育讓他沒有參與剛才的鬧劇,此刻見到那名少女亮出刀,心思霎時活泛起來。
這女子這般厲害,要是能一直跟着她自己肯定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危機解除,婦人一邊安撫被吓哭的孩子,一邊感激地望向熊年年,“多謝姑娘,要不是你,我們恐怕就命喪黃泉了。”
她擺擺手,“不必客氣,隻是,你丈夫為什麼不在你身邊?”
“他有一身武藝傍身,為我們娘倆去附近的林子獵野物去了。”婦人看向門外不免擔憂,“姑娘,你能幫我看下孩子嗎?時間過去這麼久,我想去找找他。”
熊年年看了一圈屋内的人,斟酌道:“你呆在這裡,我去找。”說罷,她留下刀風風火火的出門了。
望着遠去的背影,婦人無奈道:“我還沒說他長什麼樣,算了,姑娘那麼聰明應該可以找到。”
熊年年當然能找到,因為她才找了沒多久就碰到了打架現場,一魁梧壯漢滿身是傷,緊緊護着懷裡的野雞,其他四個人圍着那人意圖搶奪,很明顯,前者就是婦人的丈夫了。
她暗中施法,四人旋即倒地。壯漢雖然負傷,但不至于意識模糊,見此,眼神十分銳利的看向她。
“你是什麼人?”他後退一步,對眼前深不可測的少女如臨大敵。
熊年年沒有上前,隻道:“你就是大姐的丈夫吧?她讓我過來尋你。”她不管身後的人什麼心思,徑自往來時的路走去。
看對方真的沒有敵意,壯漢摟緊野雞跟在她身後。
待離茅草屋幾步之遙,熊年年立刻聞到了一股血腥直沖鼻腔,心中頓感不妙,快步走盡屋内。
眼前的慘狀十分觸目驚心,殘肢遍地,血流成河,而站在屍堆中的罪魁禍首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冰冷的側顔瞬間柔軟。
“年年,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