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姑墨,還未探明情況,不知形勢如何,澤音不敢貿然讓這些小友外出行動,便一直将他們留在阮府。盡管阮氏從一開始便極不配合,但無定宗與天工門素來交好,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讓無定宗的三個弟子在他們府上出事。
此番下山降妖,是個曆練的好機會,縱然危險,卻也不好讓他們三人一直躲着不出去。
澤音擺擺手,笑道:“哪裡的話,既然來了,就不可能讓你們閑着,前幾日,我和師兄是在為你們探路,往後日日都有任務交予你們,到時可别喊累。”
赫連行溪仰頭傲嬌道:“放心,我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不要總拿我們當小孩子看。”
阮清越見此笑出了聲,指着赫連行溪道:“我總算明白了,難怪啟哲能與你交好,你倆這說大話的本領真是一個賽過一個。”
赫連行溪輕哼一聲,毫不客氣道:“我也總算明白了,為何啟哲總與您吵架,您說話太打擊人了。”
冬日将近,窗外冷風蕭蕭,阮清越卻又搖起了他的折扇,“不是打擊你們,你可知道,人家澤音六歲結丹,十六元嬰,不滿二十便是九階劍修,在你這般年紀時,早已名揚修真界,若論起天賦異禀,百年來無人出其右。敢在她面前說什麼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小子~ 未免太狂妄了些。”
不止澤音,她們這代修士中的天才較之如今多出不少。劍修之中,梅卿、雲祈雖不及澤音,卻也沒差多少,三人切磋能打得有來有回;别道中,花筠芷、紫陌、阮清越、魚和宜…… 等比比皆是,如今無定宗十六閣閣主昔時都是年少揚名的天才。
與之相比,這代小友的确遜色不少,無一人達到他們當年的高度。
赫連行溪撇撇嘴,道:“若用她來比,我們都别活了,您要求也太高了些。”
澤音扶額歎了口氣,好好的,怎将她卷了進來。
“人不輕狂枉少年,阮兄,莫要挫了這些小友銳氣。如今的境況與我們當年大不相同,百年前,妖物尤為猖獗,日子哪裡像如今這般太平,妖物逼得我們不得不上進罷了,環境造就人,如今的小友們大多沒見過什麼大風大浪,相較我們當年怠惰許多,并不是他們不聰明。”
澤音的話令赫連行溪來了精神,他忽然站起身來,沖阮清越道:“您若像澤音這般會說話,啟哲便不會常與您争執了。我今日要在此立誓:我赫連行溪,五年内必定突破元嬰,讓諸位刮目相看。”
應飛塵擡手鼓掌,捧場道:“說得好,赫連兄一定能做到。”
白衣殿聽上去很是儒雅,卻沒脫離阮氏豪橫的作風,其内金碧輝煌、雕欄玉砌,雅中帶豪。
應飛塵感慨道:“這白衣殿比我們南青皇宮還要好。”
應飛塵、左丘綠蘭、赫連行溪三人袖中皆傳來澤音的聲音:“我和雲祈上次來白衣殿,隻見到最靠近正門的大殿,沒瞧見後院便被攔住了。托你們的福,讓我長了眼界。”
他們各自袖中聲音互不幹擾,隻有自己聽得到自己袖中聲音。
澤音上次給阮老夫人留下的初印象不大好,故而這次沒再來拜訪,不過她有疑問需要驗證,便畫了三張通感符讓他們帶在身上。
澤音執母符,他們三人攜帶子符。
子母兩符的攜帶者感官相連,他們所見所聽所感,澤音雖身在遠處,卻可盡數感知。
通感符本無有傳音之效,但澤音在符篆上稍稍改了幾筆,将傳音符的功效加在了通感符上。
她說話時,隻需施加靈力,便能讓子符的攜帶者聽到聲音。但子符攜帶者的聲音以及他們所聽聲音、所見畫面無需靈力,可直接傳回母符。
赫連行溪回道:“你們沒下拜帖,硬往裡闖,人家怎麼可能不攔你們。”
引路侍從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赫連行溪:“公子,您在和誰說話?”
侍從身上沒有通感符,自然聽不見澤音的聲音。
沒了澤音的前言,赫連行溪的話在侍從看來便是一句沒頭沒尾的胡言亂語。
赫連行溪笑着回應侍從道:“小哥勿要見怪,我幼時發了場高燒,自那之後便總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自言自語,家母說我這是腦子燒壞了,不過不打緊,不影響生活。”
此話一出,正在喝茶的澤音被嗆的直咳嗽,雲祈起身在她背上輕拍,為她順氣。
那引路的侍從愣了好一會兒,用憐憫的目光看向赫連行溪,連走路腳步也放緩許多,似是在有意照顧赫連行溪這個“病患”。
待澤音平複下來,雲祈問道:“你當真放心他們三個去白衣殿,阮清越怕是沒說實話,牧一禾大概還在白衣殿,清風劍一直在躁動,姑墨城中必然藏有大妖。”
牧一禾本體是三尾狐妖,盡管當年斷了一尾,妖力大失,但如今已過去百餘年,足夠她恢複妖力。
妖族與各道修士一樣,也分九階。狐族乃妖界大族,天生具有靈智。狐生九尾是為王,生來九階,位列妖界八王之一,月喬松的父親便是九尾靈狐。九尾靈狐千年一出,妖力強橫卻身嬌體貴,一旦受傷,難以自愈,故而甚少有成年九尾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