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什麼名兒?他一個野種,還想要什麼名兒啊!”
尖利的女聲突地在前院響起,伴随着稍低的男音。
“同志,麻煩你配合一下,我們今天特意上門摸情況,上面是有任務的。這孩子既然是你們家的,就算進了你家的戶口,名字肯定是要有一個的。”
派出所的小民警一臉為難但又堅持地看着對面不好惹的女人。
“行啊,那就叫野種,甯、野、種!”
一口吐掉嘴裡的瓜子皮,這瘦的跟麻杆兒似的女人吊起眼角,斜瞟了一眼院子裡老實坐在門檻上的孩子,忽地又跟被針刺了似的重新瞪回眼前的小警察。
“這名字不行啊,不文明,咱們市裡最近檢查多,這名字報上去人家不受理的,你看,還是換一個吧?”小警察為難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隻是這女人已經極不耐煩了:“這不行那不行,那你取,你來取!”
小警察看了眼門檻上的孩子,瘦瘦小小,至多三歲,穿着也就是勉強能蓋住自己的寬大破舊寬大T恤,已經看不出到底是灰色還是什麼顔色,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看着他們。
這女人這麼一通大嚷,孩子也并不哭鬧,隻是眼睛睜得極大,似乎要把這一幕幕一句句都記住似的。
小民警突然覺得心裡不是滋味,他想了想,然後開口說:“這樣吧,就取兩個字,甯野,後面那個字就不要了,免得通不過我還得來找你,行吧?”
他抿抿嘴唇,帶着點不忍的小心思看着邊上的孩子。
麻杆還急着去打麻将,去晚了就沒桌子坐了,懶得再跟這愣頭愣腦的大帽子糾纏,揮了揮手就把人給打發了:“你這不是挺有主意的嘛!你随便寫吧,我有事急着走。”
趕蒼蠅似的揮了兩下手,這女人轉頭就往巷子裡去了,臨了還回頭指着小警察道:“告訴你,以後别再為這小兔崽子的事來煩老娘!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