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毅拿出傳音符,給路巍送去訊息,三日後三生石前一道出發。見一見罷,為什麼他還沒有投胎,如果能幫他一把……也是好的。
“主上。”
範無救正在給魚喂食,聞言将手裡剩的随手揚進水池,轉身看向路巍。
男子豐神俊朗,放松時的姿态自帶一股倜傥風流,隻是面色冷峻,驚得路巍大氣兒不敢出。
“舍得回來了?”
“屬下……小的知錯,不該路上貪玩兒耽擱時辰,主上您别生小的氣,氣壞身體可是小的罪過,小的新學了一手推拿之術,給主上您解解乏?”
“油嘴滑舌。”
路巍心頭一震,心知主上一定知道他撺掇丁毅跟他去凡間了,不過他莫名就是覺得,主上是故意縱容他的,否則以他明察秋毫不可能因為兩顆棗子就容許他多做滞留。
為什麼總覺得主上對丁毅不太一樣,哈哈,他想多了罷?
“得了,别吓壞小孩兒。”
“參見白爺。”
謝必安雖人稱白爺,但最愛穿一身绛紅,被他閃瞎的同僚們可以填滿忘川了。
“怎麼來這裡了?一會兒我便回去了。”
謝必安嗤笑一聲,展開折扇敲了敲範無救肩膀,“最近從凡間新學了一詞,叫做‘晃點’,你且知何意?”
範無救喉間一哽,他們一起看的電影,怎麼可能不知道。
“羅酆山頻繁異動,我自知你事多,方才那震蕩應不是錯覺罷。”謝必安神色微斂,難得一臉嚴肅。
他們都知道羅酆山那位,自三千年前那場大戰以後,神魂便越發衰弱,千年前更甚,最近頻繁傳來山體崩裂的聲音,對于酆都大帝來講,這幾乎是天人五衰的前兆。
“千年以來唯一的聻已出世,冥冥中自有定數,你我自該遵從秦廣王尊上的指示,隻是……”範無救一頓,餘光掃過路巍,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路巍當自己瞎了。
謝必安微微一笑。
他的臉本就如雪一般白,嘴唇卻是染了血一般鮮紅,嘴角微微有些鋒利,這讓他笑意中總透着一股涼薄和殺意。
路巍行了個禮,揚手消失。
“讓我别吓他,你還不是一樣。”範無救摟過謝必安的肩膀,嘴上說得輕松,眉間帶着郁色。
“别擔心了,酆都大帝自有安排。”謝必安揉了揉範無救的印堂,試圖撫平他眉間的褶皺。
“罷了。”
三日後,三生石前。
“丁大哥,這次你在凡間隻能逗留一個月,也就是我手上這柱香燃盡之時,待你歸來我就要出發了,千千萬萬不要耽擱了時辰。另外,除非萬分危急,否則不要輕易現身,嗯……那個小孩兒,本該投胎了,多增牽絆未必是好事。”
丁毅颔首,“我記得了。”
路巍揚手讓下屬先行出發,他将坊魂香插在三生石邊的濕土裡,一切妥當後便給了丁毅一張符,撚了一套複雜的手訣送他去了凡間。